“且慢!主公不可魯莽。爾等要害死主公?”劉曄、牽招聽出了端倪,同時出聲喝止。
斷喝之下,閻行和朱賁才醒過神來,朱鉉竟要親自留下,這怎麼行?
朱賁大吼道:“這是怎麼說,哪有將軍留下的道理?”眾人跟著附和,兵士們更是不答應。
“主公,大夥兒都靜一靜,聽我說。”劉曄急喊道。
眾人都見劉曄有話說,都住了嘴,操練場逐漸平靜下來。
劉曄忙舔了舔嘴,說道:“留在此處雖是凶險,但離去者要走的也是險道。更何況,如若主公不在,即使生還者退入兗州,誰人又能帶我等回揚州?曹操、呂布可都不是良善之輩,必會脅迫我等。”
“嗯??”朱鉉點點頭,事情確實如此。無主之兵,必會為曹操、呂布欺壓。
那時抑或要加入一方,抑或被視為眼中釘,絕不會被善待。
“可是??”朱鉉還想說什麼,牽招已經打斷他。
“自古以來,哪有主將親身涉險?我願代主公守在此處。”
“我等也願留駐此地。”
眾將紛紛附和。
突然,聽聞甕聲甕氣喝道:“都別爭了!小子們,論資曆你們都差遠了。我馳騁沙場時,大約都還乳牙未落哩。別爭了!”
是趙融趙老將軍的聲音,他確實有這個資曆說這個話。
“趙將軍,您老哪能留下?”
“是啊!放著我等精壯,豈用老將搏命?”
朱鉉也想上前解勸,卻被劉曄拉住了衣袖,向他點頭,又附於耳邊輕聲言道:“非此等老將不能留守。”
“這???”朱鉉狐疑間盯著劉曄,猶豫不決。
如此一來,大家都注意到了。
劉曄見眾人都盯著他瞧,不得已又言道:“此戰凶險,非老將不能!你等軍中資曆不足,更無涉險經驗。趙老將軍馳騁沙場數十年,昔年鏖戰關外,曾參與數十萬兵馬對決。今日之事,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嗨!小子今日說話地道。”趙融喜道。
眾人卻是心中不服,但琢磨之下,劉曄確實言之有理。
朱鉉見大家夥都說不出話,情知都不得不服趙融。
“也罷!就請趙將軍留下。”朱鉉作為主將,不能優柔寡斷。
“主公明斷!”劉劉曄說道。
“誰人可謂副將?”朱鉉又問道。
此言一出,眾將立時都瞪直了眼,直勾勾的看著劉曄。
“這個???自然由趙將軍來挑選合適之人。”
趙融聽聞,赫赫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向前一步環顧眾人,而後目光落在田豫臉上,道:“田豫將軍,可願輔助俺這老貨一回?”
田豫沒想到趙融會找上自己,深感知音。
當即回道:“願在老將軍麾下助戰。”
“好!”趙融慨然,轉身向朱鉉道:“我二人足矣!”
“嗯。老將軍持重堅韌,田豫機智果斷,都是俊傑!但不能沒有衝陣之猛士。”朱鉉喏喏嘴,心下似有不舍,但終究喊出兩個人的名字。
“張逸、朱賁,聽令!”
“末將在!”
“在!”
朱鉉目視著二人,一個高大魁梧,另一個威武剛毅,都是麵無懼色,反倒沾沾自喜。
心下歎一聲,朱鉉令道:“隨扈趙融、田豫兩位將軍左右,務必要一起回來!”言罷,又向眾軍言道:“留去自願!兄弟、父子、叔侄不可同往。”
兩個時辰後,天色漸沉,已是深夜。月上枝頭,萬物靜寂,仿佛一切已經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