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九江和廬江,在長江以北,雖然都臨近會稽,但畢竟隔著一條滔滔大江。
丹陽,這可是與會稽緊鄰的郡。其正南方,就是會稽;東南;是吳郡。丹陽失守,意味整個長江以南將逐步為袁術勢力蠶食。
萬幸!不幸中的萬幸。朝廷敕封了新的揚州刺史,劉繇。
此人很有些文韜武略,眼光也毒,做事頗有些手段。果斷放棄了靠近九江郡的治所曆陽,渡過長江,占據孫堅的故鄉,曲阿。
劉繇占領曲阿後,厲兵秣馬,驅逐了吳景、孫賁,又聯合當地的豪帥祖郎、嚴白虎等人,對抗袁術。
“劉繇、袁術,你們慢慢鬥吧,鬥得時間越長越好。等我率領鯤鵬騎回到江南,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江東霸主!”朱鉉喃喃的自語道,對自己的叵測前景,有種要努力攥住的憧憬。
正當朱鉉思緒萬千之時,探馬疾步前來,是馬文成部下哨探營佐冷飛。
“將軍!敵人有情況。”冷飛奉命監視穀口,所以昨夜他並不在場。
朱鉉立即將紛亂的心情收拾好,語調有些異樣的問道:“什麼情況?”
冷飛抱拳稟道:“敵軍營內昨夜嘈雜異常,不知是何故?”
“也許是在搬運糧草,任他們折騰去吧。”朱鉉不以為意。
冷飛卻有疑慮,試探著秉道:“可否派人出穀去,在敵軍營寨附近探查一番。”作為馬文成的得力部下,對任何反常的情況,都極其敏感,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獲取情報的機會。
朱鉉見冷飛異常認真地樣子,深為其負責的態度感動,拍了拍他,賞識道:“不愧是探馬營出來的大將,也沒辜負了馬文成多次向我推薦你。想怎麼做,就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做,不必事事回稟。”
冷飛激動,口中卻甚為謙遜,躬身而退。
“若手下軍士人人如此,奉法而忠於職責,天下何愁不平!”朱鉉暗自感歎道,但也知道心中的希冀是多麽的不靠譜,豈可能千人一麵,出類拔萃的人才可遇不可求。
冷飛走後,朱鉉巡視穀內軍營,見大部分軍士已然開始起身,吃得好又睡得好,精神頭都很足,今日即使有大戰,也不需擔憂。
更何況,朱鉉隻想在此據守,並不打算出擊。
“咚咚???咚咚???咚咚”鼓聲徹響,傳自穀外。
朱鉉豎耳細聽,人嘶馬鳴,漸續傳來,看來臧霸要進攻了。
“都起來,麻利兒點,整列迎戰!”將校們紛紛拔劍喝令道。
少時,軍陣便已經列好,等待朱鉉發令。
朱鉉手握劍把,氣定神閑,並不為穀外傳來的進攻聲所動。
“張逸,率部下守住穀口,敵軍靠近,亂箭退敵。”
“朱賁,領三百中軍隨扈,相助張逸。多備滾木礌石,有敵軍突破箭陣,投擲滾木礌石退敵。”
“鯤鵬騎,下馬,待命!”
張逸、朱賁領命,急速而去。閻行的鯤鵬騎,卻都耷拉了腦袋,此次隻守不攻,鯤鵬騎沒有用武之地了。
“將軍,我率鯤鵬騎突擊一下敵軍,或可有所斬獲。”閻行不甘的請命道。
朱鉉微笑,請戰是好事,可惜這次真沒鯤鵬騎什麼事。
“休整待命吧!鯤鵬騎,有的是惡戰要打,何必在乎這一兩次。”說罷,也不理會閻行苦笑著的臉,朱鉉轉身而去,找個地方貓起來。折騰了一晚上,要補補覺了。
山穀外,臧霸手下大將陳廣,正指揮部眾搖旗擂鼓,佯作要衝擊穀口,但數番試探後,未見傷亡幾多,便撤回營中。
“將軍,敵軍已退。”朱賁的高叫聲,攪醒了酣睡中的朱鉉。
須臾,朱鉉才悠悠醒來,輕聲問道:“現在幾時了?”
“還不到晌午,看日頭,也快了。”朱賁先抬眼向天空望了望,回道。
“未到晌午,他們便退了?”朱鉉狐疑道。
朱賁不解,敵軍退得快,這是好事,怎麼看將軍並不太高興呢。
這時,閻行又湊了上來,請命道:“將軍,我看敵人也攻得乏了,不如派鯤鵬騎衝一下。”
朱鉉本不打算允命,但轉念一想,又同意了閻行所請。
“既然你等一再請戰,就攻它一下。不可戀戰,若敵軍大隊包抄,即刻回撤。”
閻行領了將令,喜滋滋的去了。
朱賁站在一旁不解,問道:“將軍早先言過,要死守山穀拖延,為何又令閻行他們出擊?”
“攻亦是守,守亦是攻。”朱鉉懶得跟他解釋,拋下一句話,便又閉目養神。
朱賁是一腦袋漿糊,琢磨不明白,再想也是頭大,便不去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