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咱的名諱不瞞將軍,上姚下樊,今年二十有一。”
“姚……樊,‘要飯’?”怎麼起這麼個名字?朱鉉差點沒笑噴出來,有些詫異的盯著那‘要飯’。
姚樊卻不介意,扒拉著佳肴,順口再滋上幾口美酒,隻情著往肚子裏塞,看來是個沒心思的人。
“這個名字有些怪,令尊高雅!”朱鉉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沒想到姚樊大咧咧的甩出一句:“高雅什麼?我打小就沒見過父母,想來是要飯的時候生了我,而後不知所蹤。打記事兒起就知道是師傅養大的我,說是這名字乃父母所起,好養活。”說到這兒,姚樊頓了一下,便沒有下文了。
朱鉉是過來人,豈能不明白孤兒的心思,表麵上堅強灑脫,實則內心個個淒苦,這姚樊與自己同病相憐,倒算得知音。
“我也沒見過父母,咱倆一樣。為這個,幹一杯。”
姚樊詫異的盯著朱鉉,本以為他出身名門,才會年紀輕輕的坐上如此高位,竟然也是個孤兒,不覺也對他有了好感。
仰麵飲了杯中酒,姚樊好奇之下急不可耐的問道:“你無父無母怎會做了將軍?”
朱鉉狡黠的笑了笑,卻不願意說。
“此事說來可話長了,說他個七日七夜也沒完,還是講講你口中的甄美人吧!”
一提到甄美人,姚樊立時來了興致,一臉欽慕的吟唱起來:“甄家有女初長成,沉魚落雁羞閉月,才女美名人共羨,賢惠淑德誰人嫁……可惜插在糞坑上!”前四句倒是壓腔押韻,使人對甄女的美貌、才德向往不已,連朱鉉都有些動心了,不想忽又迸出最後一句,粗俗不堪。難道這甄美人已經嫁為人婦,而且夫妻之間不般配?
“姚老弟,”朱鉉與姚樊交談無拘無束,不知不覺間已與他甚感熟稔,親近之心大起,索性以兄弟相稱。
“聽你的話語,這甄美人容貌、才情、女德無一不是上上品,卻是遇人不賢,嫁非所人,紅顏薄命?”
姚樊聽聞,大喝一聲:“正是!”忽又一躍而起,氣咻咻的怨道:“如此一位奇女子,竟嫁給了袁熙那樣的牲畜,可不是紅顏薄命?”
這袁熙乃袁紹次子,樣貌、品行也很說得過去,朱鉉曾謀過幾次麵,不似姚樊說得那般下作,莫非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鮮為人知?
“我說老弟,袁熙我也曾見過,好像沒你說的那般差,為何以牲畜相稱?”
姚樊依舊怨氣難平,隻是恨聲說道:“袁熙?手無縛雞之力,難稱偉丈夫奇男子!”
這倒是,袁熙體弱多病,胸無大誌,為人謙懦,英雄之才確實不備。
又聽姚樊說:“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更無胸襟遠略,甚至連我都不如,最起碼還可濟世救人。甄美人乃仙子下凡,染落凡塵,聖潔如絲般晶瑩……”
朱鉉不覺頭暈目眩,情知任這姚樊褒揚下去,甄美人還不知要被描述成何樣的聖女!朱鉉更關心那袁熙到底做下什麼亂行,竟被比作牲畜?
“兄弟,袁熙到底有何禽獸之舉,可否明告?”
隻見姚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咬著牙頓聲說道:“這樣的神女竟嫁給袁熙,平庸如斯,相形之下豈不是變身牲畜!”
朱鉉聽姚樊這麼說,頗感哭笑不得。就算甄美人冰霜玉潔西施重生,也不能將袁熙相形之下比作牲畜啊?不過,朱鉉倒是對這個甄美人更感興趣了,姚樊到底是見過的女人太少,言過其實;還是如他所言,真有什麼誤墜凡塵的仙女?
朱鉉忍不住遐想該如何會一會這位甄仙子?徑直去袁熙府中似乎不妥,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鎮南將軍,向來以忠義廉恥自律,為見個小女子眼巴巴的跑去,成何體統……傳她來見,用什麼名義?也不妥。
正在這兒琢磨著,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主公,主公可在裏麵?”
是張逸的聲音,聽著似有極緊迫之事。難道袁紹的部隊這麼快就攻過來了?不太可能。
朱鉉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呼”的一聲站起身來,問道:“張逸,何事如此慌張?”
“將軍,您快出來一下,出大事了!”張逸這麼一說,朱鉉更是急的不行了,慌忙快步走出去,神情冷峻的盯著張逸,問道:“何事?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