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文成的執著是有價值的,他為朱鉉奇襲鄴城換來了寶貴的時間。
就在馬文成從鄴城返回之時,袁紹的細作同樣發現了朱鉉軍,雖然不知道朱鉉作何打算,但上黨距離鄴城不遠,且朱鉉率軍連續在此駐紮已超過五日。事有蹊蹺,必須馬上回報。與朱鉉的探馬一樣,對方的信使同樣被滯留在狂風暴雪中,甚至還迷了路,如此一來,朱鉉便有機會偷襲鄴城了。
三日之後,肆虐了數日的暴雪終於有所減弱,各路消息也紛紛傳回。
袁紹率軍在渤海屯駐,長子袁譚占據了平原,正打算攻取青州以東的地區。袁紹一麵派人與曹操商議,一麵又令審配、藏洪率軍進駐東武陽。
這東武陽,乃曹操在東郡時的治所,曹操自領兗州刺史後,便將治所搬到了鄄城,袁紹正是想趁機將東郡一分為二。以黃河為界,黃河以北歸袁紹所有,黃河以南屬於兗州。
自此,一南一北有了兩個東郡,袁紹這邊是藏洪為太守,治所東武陽;黃河南岸,是曹操占有,以夏侯惇為太守,治所濮陽。
朱鉉對最後一條消息非常感興趣,先自笑了起來:“袁紹的野心越來越大,真是欲壑難填,以曹操的性格,竟能容忍,曹公愈加沉穩豁達了!”眾將聽聞,也跟著大笑起來。
“他哪兒能受得了這個?不過是暫時隱忍罷了。曹操豈會善罷甘休,隻不過看得更遠,目標更大而已!”劉曄的揶揄來的很及時,曹操在他的心目中可不是什麼善主。
袁紹、曹操二蚌相爭,朱鉉甚覺有趣,喜道:“最好趕緊打起來,我倒想臨走之前看看這兄弟二人的熱鬧。”
劉曄冷笑一聲,拿起短劍來比劃著,神情不屑著說道:“就怕袁紹想打,曹操不幹。他的心思全放在徐州那邊了,陶謙不除後方不穩,怎會與袁紹決戰?不戰則已……”說到這裏,手中短劍劈空一刺,指著冀州方向,脫口而出:“一戰定冀州!”
朱鉉等人被劉曄的神情嚇了一跳,若真如他所言,曹操的胃口確實不小。南有陶謙,西有袁術,東有田楷、劉備,還惦記著北邊的冀州,宏圖遠略當真是大英雄氣概!
“罷了,罷了,讓他們鬥去吧!咱們,先去鄴城走一遭。”
朱鉉此言一出,眾人才又回到原本要計議的主題,奇襲鄴城。
入夜時分,雪花雖依舊飄個不停,但已少了許多,紛紛擾擾的好似飛絮起舞,明月掛於星際之間,鋪滿白雪的地麵閃閃銀光,一隊騎兵悄然出發,大約兩千人左右,直奔鄴城方向開去。
牽招、馬文成率領數千探馬營士卒先於鯤鵬騎出發,掃除積雪開辟一條狹窄道路,又偵查沿途的情況,抓捕可疑之人。
朱鉉領著閻行、朱賁、張逸指引鯤鵬騎縱馬狂奔,風馳電掣般疾馳在清掃出來的道路上。人馬將將過去,踏有無數馬蹄印記的道路便又被薄薄的積雪覆蓋,不曾留下一絲痕跡。
天氣如此惡劣,本應是卸甲休整,躲在房中圍爐暢飲。可朱鉉突然出兵,就是要出其不意,殺袁紹個措手不及,以報幾次暗害之仇。更要使天下群雄知道,朱鉉雖是仁義為本,但絕不容許他人狂悖,莫錯將朱鉉當作了劉虞第二。
僅僅兩日,朱鉉便已率軍進抵鄴城郊外,紛紛揚揚的雪花終於變成零星雪晶,陽光照耀中,皚皚白雪分外妖嬈,灰蒙蒙的天空下,日光、雪光交相輝映,大地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蒼涼死寂當中。
鄴城,袁紹的治所,繁華不下於以前的京都洛陽,大雪過後,雖沒了往日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仍有不少人出來掃雪,收拾門麵。孩童們興奮地在雪地中嬉戲打鬧,將大人們剛剛清掃幹淨的地麵踩踏的泥漿翻滾,拋出的雪球在空中爆散開來,灑落一地雪花。掃雪的大人們喝斥兩聲,又笑著低頭自顧自得掃去。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城內怎麼突然進來如此多的馬?大家夥不禁納悶,自從袁紹將治所設在鄴城,便不許人任意在城內跑馬,更別說這麼多數量的馬同時入城了,至少有百餘匹,何人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