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不滿朱雋的回答,憤然說道:“宦官當政為禍朝野,大將軍何進有意帶領我等鏟除閹患,不擁立大將軍的親外甥,難道你想擁護蹇碩那閹人所指定的劉協?”
朱雋向來不善言辭,朱鉉見義父為難,遂代他作答道:“我義父並未說要擁立何人做太子,隻是認為確立皇儲的事情最好由皇上自己來做決定。”朱儁聞聽朱鉉此答,麵上頓呈讚賞之色。
袁紹瞄了一眼朱鉉,麵帶不屑之色道:“大人們說話,你摻和什麼?不過一個會稽郡的小吏,也能參議國家大事?”
朱鉉年輕沉不住氣,又不懂官場規矩,隻覺得袁紹此人驕狂,要壓一壓他,遂厲聲說道:“我雖為小吏,但也是朝廷親封的洺山侯,如何不能與聞大事?”
旁邊曹操讚許的暗自笑了笑並不說話。
鮑信心知今日何進派他們前來,乃是要好言相勸朱雋支持劉辨繼位,不想這袁紹一身的官宦世家習氣,不但說話直來直往,還頗多命令口吻,讓人聽了怎能心服?
剛要站起身來相勸,那袁紹卻發了公子哥脾氣,怒喝:“爾不過一個閹人所封的小小洺山侯,在這裏與這些朝廷貴勳們平起平坐已是很榮耀了,卻要多嘴插言,不知自珍自重!”
朱雋聽聞袁紹此言,也感覺他太過驕狂,雖然袁氏家族四世三公,可也未免過於目中無人了。正要起身與袁紹理論,朱鉉卻在一旁冷笑道:“我封官加爵乃是朝廷恩典,不是什麼人私自授予的。這功勞靠的是在千軍萬馬中真刀真槍拚殺得來,某些人眼紅也沒有用!”
袁紹不禁大怒:“豎子小兒,我和典軍校尉曹操、騎都尉鮑信都曾多有戰功,比起你那芝麻大點的功勞不知強多少!”
朱鉉見袁紹真動怒了,暗笑此人城府太淺,絕難成大事,嘴上卻更想要贏他。
“未聞有勝績!”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直指袁紹軟肋,上過戰場,一場未勝,大敗虧輸。
曹操聽了,心裏麵都笑開花了。袁紹啊!袁紹!仗著你出身好,整日裏瞧不起我。這會遇到朱鉉這愣頭青,可算見到真章了,活該。
朱鉉是年輕人,難免意氣用事,見袁紹讓自己給說愣了,竟不知進退,還在那裏繼續滔滔不絕。
“曹公和鮑都尉曾與我義父及皇甫嵩大人並肩作戰,在下佩服之至!隻是沒有聽說過袁公殺過多少敵酋,何時曾當麵對過反叛之徒,也許祖上在這方麵多有建樹才得四世三公吧。”
朱鉉此話乃是譏笑袁紹得了祖上的恩蔭,才能升到現在的位置,其才能不過如此而已。
鮑信見朱鉉和袁紹二人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一臉木然的楞在了原地。
曹操見朱鉉把自己也牽扯進來了,又想起今天是來說服朱雋的,不能由著朱鉉貶侮袁紹,也不能傷了朱雋的麵子,遂勸解:“袁公官宦世家,祖上四世三公難免對後輩要求高點。洺山侯朱鉉鎮壓會稽叛亂,以五千精銳擊潰猛虎族兩萬部眾,確非浪得虛名之輩,我看大家是說兩岔裏去了,還是轉回正題要緊。”
鮑信聽曹操如此說,也忙上前勸解。
朱鉉見曹操和鮑信如此說,也不願意得罪袁紹過甚,否則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會給朱雋留下大麻煩,遂不再說話。
剛要退到朱雋身後,藏洪卻跳了出來,高聲罵道:“洺山侯留步!我家大人乃功臣之後,他本人亦在朝中倍受敬仰。你初入京城,又年輕有為,卻不能不尊重長者。即使你二人有誤會,但你以晚輩之身頂撞前輩,不該賠禮嗎?”
朱鉉還真沒有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手,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朱雋。
朱雋早已不耐煩,“啪”的拍下腿,豁然起身怒道:“一群豎子小兒,今日是上門鬧事來的?來呀!”門口早衝進來幾名衛士,手握鋼刀怒目而立。
袁紹、曹操等人沒想到朱雋會突然翻臉,都驚恐的看著那幾名衛士。
隻聽朱雋令道:“將你們身上的傷疤給這幾位‘朝廷大員’看看。”
那幾人得令,毫不遲疑的卸下佩刀、除去衣物露出滿身的傷疤。
但見得幾人身上,數十道疤痕斑斕,深淺不一甚是駭人。再看臉上,雖不怒亦不威猛,但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淩然殺氣。
“這幾個人都是數十年來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在消弭南越叛亂、鎮壓黃巾亂黨、擊退塞外蠻夷入侵,哪個不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閻王跟前也走過好幾遭了。他們尚且敬畏我,你等小兒竟敢在我麵前擺譜,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