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笑指朱鉉:“小子無禮,此二人乃本門祖師,小心為師逐你出師門。”
朱鉉不禁驚訝:“一位生於戰國,一位是先朝名士,如何能同為本門祖師?”
“我師王彥正是王充玄孫,家學淵源,後又北上雲夢山,拜師鬼穀後人,研修兩派之學而悟道,隱居上虞臥龍山立派收徒,因此我門以此二人為祖師。”
朱鉉好奇的問:“師祖悟出了什麼道,本門又以何為名?”
“我門名曰‘衡教’,乃取之先祖《論衡策》而來。”陳平解說道:“恩師認為天道無常,唯有衡道不滅。衡即是變,隨時而變、隨事而變、隨人而變、隨局而變,不變則無轉機,變則百通。”
“他老人家最瞧不起以萬世師表自詡的儒家,天下各派各有所長,各有所短,唯有審時度勢、靈活運用之。儒家即為道家,道家也為法家,百家皆遵循變化無常的天道,天道演化產生各種幻象,才有了百家分而解之。”
“恩師對各門各派多有研習,我等師兄弟按照自己的興趣及天分研修,如朱雋便學的兵家,文正學計然,我則研習縱橫之道,因萬事皆有變法,而一人不能獨占千變萬化之故。”
朱鉉聽的神暈目眩,不自覺間詢問陳平:“先生看我,可研修何派?”
陳平早為朱鉉想好了,直言相告:“你隻可學帝王之術,統帥之道。”
“先生能為我詳解嗎?何為帝王之術,統帥之道?”
陳平答曰:“帝王,掌一國子民福祉;統帥,軍中王者主四方殺戮。此二者其實便是統禦一方的人主,學此術者並非必要為帝為帥,而是有能力執掌大局。”
“要執掌大局,何其難也!”朱鉉搖搖頭輕歎一聲。
陳平笑而不答,隻從身旁的一堆書卷中抽出一卷竹簡:“恩師喜好古香古色,著書隻用竹簡,這乃是《馭神論》,你可精讀。”
朱鉉一臉的茫然:“我記得王充老先生最反對鬼神之說,師祖怎會……”
“哈哈!”陳平無奈的笑笑:“鬼神之說,恩師當然不信了!你莫拘泥於文字,重在領會其意。”
朱鉉釋然,打開《馭神論》來看,首行便寫道:“馭者其要旨在用,既用之必先明己所需、觀其效,知其效方為己所用。”
“精辟,真是精辟。先生,你看文首這句總章:‘統禦的要旨在用人得當,明白當前形勢,再確定適用之才,這就是真正的統禦之道。’妙也,確是奇書!”朱鉉讚歎不已,對王彥之說佩服之至。
“嗬嗬,你慢慢精讀,不必急於求成,可邊學邊用,如此更有成效。”陳平在一旁點撥朱鉉。
“你生性隨和,不似我自恃多謀難容他人。”頓了頓又說:“隻是要切記,不可偏聽偏信,更不要疑而不決。統禦者不需才高,而貴在心明,有判斷取舍之能。”
“好!好!先生之言我定銘記於心。”朱鉉喜的不能自禁,忙從陳平處辭別,回去研讀《馭神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