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我等便化整為零,分散居於山中。分作十一營,你等九人各領一營兵馬,我自領兩營。”
常奎甚為不解,嚷嚷道:“我說二哥,大家在一起多好,一塊兒吃酒,一塊兒操練,分開做甚?”
尚未待朱鉉作答,張欒早已一巴掌拍在常奎腦袋上,斥道:“才剛剛落腳於此,你就不聽二弟的了。”
常奎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話。
朱鉉知眾人都是不願分開的,忙解釋道:“眾位兄弟,我等人數眾多,又都是青壯,必引起他人的揣測,散落於洺山各處比較妥當。”
眾人一起點頭,深表讚同。張欒又敲著常奎的腦袋,教導道:“沒事別光顧著喝酒,學學二弟,遇事多動腦子。”
常奎不好意思,口中卻是不服,訕笑道:“我這腦袋隻用來喝酒,動腦筋這種事兒,有大哥、二哥足夠。”眾人皆大笑起來。
朱鉉不理常奎,繼續吩咐道:“張欒大哥率一營兵馬,扮作山東避亂客商去往鄞縣城中,購買商鋪經營,山中所需物資皆由你供應,並負責打探消息。生意穩定後,即去周邊鄮、句章兩縣及會稽郡城開辦分店,必要時可將總店遷往會稽城。”
“好,大哥全聽你的吩咐,隻是這資金?”沒錢扮什麼富商,張欒雖然出身行伍,也還懂得這個道理。
“從我等所帶寶藏中支取。要注意招攬各類人才,但一定要謹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暴露身份。”看看張欒再無話說,朱鉉又轉頭向其他人命道:“你們八人分散至山中各處,讓兄弟們種田漁獵自給自足,莫騷擾百姓,有欺壓百姓者,別怪我不講情麵!”
眾人見朱鉉說得認真,忙稽首領命。
“具體駐紮於何處,你等自行選定,但每營須與其他倆營成‘品’字形,如遇麻煩可互相支援。”朱鉉考慮的甚是仔細。
“那將軍你呢?”眾人有些疑惑的問朱鉉。
朱鉉微笑道:“我自守山口,窺查官府動靜,並與大哥保持聯絡,接收物資,再分派給眾位弟兄。具體位置嘛,我看就在這始陽村。”
聽到此,眾人頓時寬懷的笑了起來。
朱鉉深恐眾人懈怠,又囑咐道:“眾位莫要忘記了,這洺山可不是我們漢人獨有的。此間早在數百年前,就是人家於越族的領地了。哪座山上沒有勇猛凶悍的於越族居住?切莫大意了!”眾人聽了,麵露不屑,覺得朱鉉過濾,紛紛言道:“於越何懼之有,但請將軍放心。”
朱鉉見眾人如此,不禁有些擔憂。看來諸人是不識得於越族的厲害,再講也是多餘,唯有讓他們自己去體察了。當下無奈的對眾人講道:“於越族雖為蠻夷但也是人,就算是老虎也隻有餓極了才咬人呢!大家輕易不去招惹他們,相安無事最好。”
看到大家夥兒欣然領命,朱鉉卻是心中暗自擔憂。
“我手下懂謀略的人實在太少,看來隻有慢慢訪查了。”心念至此,眉目一揚,慨然言道:“諸位兄弟,我們同生共死數年,曆盡千辛萬苦方在這深山老林中聚首,為天下蒼生計,為‘大賢良師’的太平之道,我等應精誠團結,雖死無憾!”
眾人立時群情激昂,齊應一聲:“散財就窮、自食其力,太平大道,此生唯願!”
第二日清晨,朱瞻等八人去往錦溪村分派人手。朱鉉又將始陽村原有百名軍士交與張欒,兩人密語數句後,張欒帶人出山而去。
朱鉉看著諸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山穀中,方才收回目光。命剩餘的兩營士卒,一營開荒種地,一營前往山口各處把守待命。
翌日,馬家兄弟來報,已率士卒分別駐紮於始陽村後的左右之地。
朱鉉思忖著:“現下我等帶回的糧食,加上山中所能采摘抓捕之物,可保明年春耕之前不會發生饑荒,但春耕所需農具及糧種卻還無著落,這一切都要指望大哥了。改日,總要去縣城中一趟才好。”
兩個月後,朱鉉他們已在山中安頓下來。山中村民起先雖有些疑懼,可後來看到這些人隻是開墾新田,並不曾來此襲擾,也就相安無事了,甚或還有些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