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自己和陳昱的這段孽緣呢?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日子裏,我都覺得自己之所以那麼喜歡陳昱是因為他很像自己的大師兄,但其實兩個人一點都不像。
記憶中的大師兄是個溫柔的能讓人融化在他眉眼中的男子。時至今日,我明明都已經記不清大師兄的名字,卻還能時常想起他那無時無刻不掛在臉上的笑容。
第一次見到大師兄是在母親第一天帶我去上書法課的時候。當時書法老師正拿給我一支狼毫讓我試著去寫自己的名字。大師兄當時就站在老師旁邊,他一邊望著我還有些生澀的握筆姿勢一邊笑盈盈的對我說:“小妹妹是不是之前有練過,拿筆的姿勢很正確嘛!”
我抬頭看向說話的男生,隻見他彎曲的褐發垂在額前,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嘴角還掛著一個淺淺的梨渦,一副無公害吉祥物的模樣。這便是我記憶中大師兄的樣子。
陳昱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師兄。大師兄無論對誰都很溫柔,永遠一副笑嗬嗬的樣子,每次看到大師兄似乎再大的憂愁都能被眼前這個男子化作清風卷簾而去。而陳昱卻是一副放浪公子的形象,逃課,睡覺,打架,一個都不能少,但成績卻總還說的過去,因此同班的時候我從沒有主動和陳昱說過一句話。
可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他。許是因為他也像大師兄一樣喜歡讀書,寫的一首好字,還擅長對對子,我的心就開始暗自期待興許哪天他也會像大師兄那般笑著自己說:“小師妹的字越寫越好看了呢。”
也許最初我隻是將對大師兄的思念轉嫁到這個人身上,但是事情的發展卻往往由不得自己。
在我發現陳昱的某些方麵很像大師兄後,我便開始不自覺的觀察他。
上課的時候,每次抬頭看向黑板時我的餘光總會有意無意的掃過陳昱的座位,看看他在做什麼。而下課之後,本已一臉疲憊的我還是會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在跟周圍的同學討論什麼。甚至放學,我會時而磨磨嘰嘰的收拾書包假裝跟同桌有要事攀談,又會時而風行電徹般將書本亂裝一通飛速跑出教室,為的隻是從教室到車棚的這段距離能小心跟在他的身後,多看他幾眼。而每天晚上這相距五個人的步差,便是我倆最親密的距離。
在我將觀察他作為自己每天最大樂趣的日子裏,我有了許多新的發現:
比如,他喜歡在體育課上踢足球而不是打籃球;
比如,他的物理超級好英語也非常棒;
比如,他最喜歡吃學校後門的一家小攤賣的肉夾膜;
比如,他喜歡在晚飯後的間隙趴在圍欄上看夕陽。
也許,我真的是喜歡上他了。
通常喜歡一個人,就會智商變為負數並且愛屋及烏,恨不得把他所有的喜好通通都變成自己的。
因為他,我這個運動白癡開始喜歡上體育課,並且在體育課上一圈又一圈的慢跑,隻是為了能冠冕堂皇而又理所當然的從各個角度觀察他;
因為他,我背單詞背得特別起勁,好像那26個字母每個都長得跟他一樣好看;
因為他,我開始偶爾去外麵買飯,當他站在隊伍的最前麵拿著熱氣騰騰的肉夾膜開心的大吃特吃時,一定想不到排在最後的我正看著他默默的傻笑。
如果你也曾有過上述類似的經曆,我相信你一定也和我一樣,曾經或正在暗戀著某人。這種感覺很奇怪,既緊張又容易失望,還隱隱藏著一絲期待。
當思緒空下來的時候,我還會假設各種認識他的畫麵。真不知道電視劇的編劇是不是都是像我這樣的女生,因為好像隻有女生才會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即使再完美的劇本也仍然是一廂情願的獨角戲,男主角總是會竄改台詞刪節劇情。像他,就從來不會加一出主動認識我的戲。可是誰讓編劇如此衷情於這個男主角呢?索性就隨他的步調去吧。而那些在現實中無處安放的慰籍與浪漫,總有熒幕上的癡男怨女孜孜不倦地幫我們實踐著愛情的定義。
在所有可能認識陳昱的畫麵中,最令我滿意的就是自己不經意的趨上前去,特坦然的問:你名字中的昱字是不是這樣寫。在得到簡單的回答後,特淡定的說一聲“喔”就安靜地走開。一切都很perfect,隻是我不確定自己的背影是不是足夠好看,因為我總覺得在女主角轉過身後,男主角是應該在其背後默默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的,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