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勉強一笑。
回到客棧,洗去濃豔的妝容,換上平常穿的衣裳,身心總算都輕鬆了些。
沐浴過後,雅魚正在用決明子泡茶喝,我便隨口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來雲州這幾日不太舒服?”
“是啊,可能還是有些水土不服吧。不過這決明子泡茶,對身體倒是很好。”雅魚微皺著眉,說道。
我擦著頭發,順勢坐在了她對麵。茶的香氣淡淡漾開,她見我坐下,也為我倒上一杯。
我喝了幾口,笑道:“雲州的晴天不如江州那樣多,所以濕氣重,飲食呢,也比江州更清淡些。不過我們也不會停留太久,過幾日回去,自然就好了。不過,你不太舒服的話,宋公子請客你還去嗎?”
她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忙道:“自然是要去啦,又不是總有人請客的,這點小便宜,姐姐還是讓我占一次吧。”
雅魚笑嘻嘻的看著我,玩笑了幾句,便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去沐浴。我看她精神很好,猜想她也沒什麼大事,放下心來。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我的嘴裏陣陣發苦。不多時,左腹忽然痛起來。如針紮一般,一刺一刺的疼。這是怎麼了?痛感並不像吃壞了肚子,卻讓我難以忍受。
有敲門聲傳來,邵金花推門而入,見我躺在床上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翡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邵金花急切地坐在床沿,摸了摸我的額頭,又壓了壓我疼痛的部位,痛的我叫了出聲。
正好雅魚沐浴完出來,看見我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忙問道:“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臉色這麼差?”
“許是吃壞什麼東西了,我去喊大夫來瞧瞧。”
邵金花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忍痛說道:“樓主,我還忍得住,隻是別將此事聲張出去。馬上就是第二輪比賽了,此時萬萬不能多生事端。”
“可是……”邵金花皺著眉,心疼地看著我,“可是你痛的這麼厲害,不看大夫怎麼行呢?萬一是個急病,或許吃兩劑藥就好了。”
是啊,或許沒有我想的那麼糟。
見雅魚六神無主的樣子,我忽然想到了和宋及泉的約定,便對她道:“雅魚,等會兒宋郎中過來,你便讓他悄悄進來就是了。他是個可靠之人,不會聲張出去的。”
“好好。”雅魚連忙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店小二在門口說,宋公子過來了。邵金花和雅魚都去了門口,將他帶了進來。
不知怎的,見了他,我反而委屈得很,眼淚便湧了出來。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搭在手腕處,給我號脈。複又按壓疼痛的部位,聞了我嘴裏的苦味,皺著眉道:“蟬兒不是水土不服,是被人下了藥。”
我一驚,果然如此。
“怎麼可能?翡兒姐姐回來後隻喝了一杯決明子茶!”雅魚有些激動,聲音也高了許多。
宋及泉雙眉一挑,冷道:“茶端來讓我聞聞。”
雅魚忙不迭地把茶壺遞過去,宋及泉聞後又看,半晌才道:“果然不錯,這裏麵有西域的銀陀粉味道,原本是一味藥材,隻是和茶衝泡在一起,對人的腎極為不利。”
“茶是誰泡的?”邵金花警覺地問。
雅魚大驚失色,慌道:“茶是我泡的啊!隻是,隻是我怎麼可能會害翡兒姐姐呢!”
我也忙道:“不會是雅魚做的,我相信雅魚。”
“既然不是雅魚姑娘所做,那就一定是有人借她的手,投了毒。”宋及泉冷靜地分析,“目的麼,自然就是不讓你參加第二輪比賽。”
難道會是天水樓的人麼?
我與邵金花對視一眼,都是無盡的疑惑和不安。
(1)一射之地:出自《西廂記》,一箭所能達到的距離,約當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步。兩射之地大約是三百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