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衡蕪殿內,隻有魔皇涅重獨自抱著剛出生的小女兒寧心來回渡步。剛毅英俊的臉龐上心事重重。“魔皇,不好了,魔域結界已被那魔子強行破開了。百萬妖兵已入魔域了啊”
大長老跌跌撞撞的闖進來,黑色的鬥袍染滿了妖兵猩紅的鮮血。
“本皇的左右護法,及棲梧公子,現在情況如何”魔皇沉聲問道。
“護法大人雖法力高強,卻還是難敵那妖界眾位高手的聯手圍攻啊,如今,已快支撐不下。棲梧公子正為皇後進行封魂之術,以保日後皇後還能有一絲生機。”大長老越說越覺得喉嚨發澀,最後微微一歎,目光落到正蹙眉沉思的魔皇,心中暗歎,也許魔域這次真的要變天了。
“傳本皇之命,左右護法及七位長老務必於一炷香內趕至魔域禁地。”魔皇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冷峻的望著殿外殺意彌漫的天空開口道。
大長老怔仲了片刻,隨即領命出去。想必也是已經猜出魔皇的目的是想動用那禁地血圖了。可那等禁術,一旦實施便再無法控製住後果了啊。除非施法之人身化白骨,否則那血圖的力量足以將這魔域永世封印。看來魔皇,這次是真想將這魔子徹底置之死地啊。
魔子,相傳是天地間至邪至惡的能量載體,其實力若是不出意外,甚至可以漲到毀天滅地的巔峰之界。這等可怕的力量,於六界蒼生而言,實在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為今之計,也隻能依靠那上古禁術來收付他了。
“心兒,父皇恐怕沒辦法再看著你長大了,日後,沒有父皇的陪伴也一定要過的好好的。”魔皇食指微動,在女兒額間畫下一道紫色印記,隨後又將一枚靈石融入印記之中。隻一息的功夫,那枚紫色印記便已消失不見。
“心兒,希望這夢靈石能替父皇佑你平安一生。”
巨大的白色結界淩空而起,魔皇催動掌中真氣,望了眼剛剛趕來的棲梧,叮囑道“以後,心兒就全靠你照料了。” “魔皇何必如此見外,當初是在下承了魔域的情,如今護得小公主周全自然也是在下分內之事。”棲梧接過還在酣睡的小寧心,轉身步入結界之口。待一陣刺眼的白光消散,棲梧與寧心也不見蹤影。
死氣重重的禁地內。
魔皇站在高高的玄冰石上,神情凝重的緩緩開口,“眼下情勢危機,本皇不得已隻能動用這上古血圖來啟動那血淵之陣了,現在還要請各位護法及長老一同協我啟陣。”
“遵命。”
隨著眾人的應答聲下,魔皇大手一揮,登時引來一幅血色山河圖。
“沉睡萬載的吾皇啊,請以涅重之名開啟這塵封的血圖吧,讓那無上的血淵之陣,開始蘇醒吧。”
隨著一連串咒語的念動,血色山河圖開始一一顯出脈絡。霎時間,血霧彌漫,整個魔域幾乎是在一息之間,便全都被血霧籠罩。而原本殺意沸騰的戰場似是一瞬間,就歸於平靜。舉戈的妖兵,揮杖的魔人,都仿佛被凍結般,一動不動。宮殿上空,身著玄衣的年輕男子,俊美冰冷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痛意。
“涅重,你竟是這般想要除去我嗎?”男子抬起修長的手指拂去嘴角滲出的幾道血絲。聲音如冰,“可我卻偏偏不如你們的意,你們想我死,那我就好好活著。”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困住我夜燼的。”
一道藍光逝過,男子的帶著血色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人界三百天,於仙魔二界而言,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話說這一日的人間,最熙攘熱鬧的則莫過於那素有遺世仙境之譽的月照國了。
綿延數丈的紅毯盡頭,月照王高坐於龍椅之上。平日裏那張嚴肅認真的臉龐上此刻竟掛滿了笑意。棲梧有些頭疼的看著眼前這個笑的無比燦爛的月王,心裏忍不住編排道“你認個閨女至於這麼興奮嗎,沒看到那旁邊站著的皇後公主眼裏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嗎”
“唉,這下小寧兒可真是要被不少人盯上了啊”棲梧微微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月王懷裏正迷糊著的寧心。“良時已到,冊封大典現在開始。”順公公扯著尖細的嗓子站在大殿中央喊道,那喜慶勁,聽得月王不由龍顏大悅。
“今日,乃是朕為寧兒舉行冊封儀式之日,因此,傳朕旨意,大赦天下,三年之內,各地免去一半稅收,朕要讓天下子民都能與朕同慶。”月王看著大殿下熙攘的人群,又朗聲宣布道。“即刻起,她便是朕月照國最尊崇的嘉安公主。” 無數灼熱的目光從四麵八方射來,有敬重,有豔羨,有嫉妒,更有……毫不掩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