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打趣的解釋道:“這個小子還算是好的,尋常的百姓見到了陛下有幾個不害怕的,嗬嗬。”
陳袛接口道:“那倒是,能站著的估計也是被嚇傻的……”
倆貨相視而笑,曹興卻提出了不同的結論:“兩位大人,我家兄長本是流賊,因觸犯刑律被大漢羈押,全是因為陛下寬宏我兄弟二人才能有今天,此恩情如同再造,陛下有命不敢懈怠。”
劉山站起身來開始逐客,nnd,這個討論不能再繼續了,大漢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開始練習拍馬屁,要是每個人都對老子的屁股來一下子,朕受得了麼。
走出書房的費禕陳袛再也不敢小瞧了曹興這個小子,咱們今天在陛下麵前滔滔不絕了半天,估計也不如這家夥三言兩語有效,陛下雖說把咱們給趕出來了,但是其心情還是明顯不錯的。
劉山的心情不錯,司馬懿的心情卻沒法子舒暢。
這一次偷襲武關,雖然沒有把夫人賠了,卻實實在在的賠進去近兩萬的大軍,至於糧草甲械啥的就更不要說了。
思前想後,司馬懿也沒能想明白失敗的原因,鄧艾這廝怎麼可能如此清楚自己的意圖,因而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自己一記重擊呢。
司馬師手臂上固定了一套夾板,眼神冷冽的陪在父親身邊,聽到老爹的自言自語不禁開口說道:“父親,這一戰如果朝廷能夠分兵長安,那鄧艾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敢增援武關,可惜了一條大計就這麼付諸東流,想一想都讓人咬牙切齒。”
司馬懿苦笑著搖著頭說道:“師兒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未出兵長安可以想象,但最讓為父擔憂的是鄧艾的反應速度,這一次咱們進兵可謂神速,鄧艾卻依然能夠及時趕到,讓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司馬師驚異的說道:“難道有人泄露了咱們的行蹤不成?”
司馬懿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前後不到半個月,就算是一開始就有人通傳了消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準備完善,最可怕的是有人猜到了老夫的意圖,從而在武關以逸待勞。”
父子兩人愁眉相對,大帳中分外壓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帳簾應聲而起的衝進來一個人,看到司馬懿便匆匆的拱手報告道:“大都督,江東傳來訊息,李勝以下千餘將士被陸遜率兵突襲,其本人卻被西蜀兵士生擒。”
司馬懿瞬間大驚,自己安插的內線被連根拔起在意料之中,可是被吳蜀聯手拔去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必然是李勝這些人露出了什麼破綻,從而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突然,司馬懿重重的在自己的額頭上拍擊了一下恍然大悟。一係列的事情逐漸的明朗,西蜀能夠及時的增援武關,隻怕與李勝的落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自己安排這些人前往建業,本意是在排除異己的同時禍亂一下吳蜀聯盟,卻沒想到被西蜀從這個蛛絲馬跡中判斷出了自己的意圖。
想到西蜀自諸葛亮之後還是能人輩出,司馬懿不禁長歎一聲萬念俱灰,再經過深思熟慮後得出了一個連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的結果,能夠任意調動各處人事的除了那人還能有誰。都說西蜀劉禪是個庸才,可是這些年成都的種種作為,隻怕那傳言可信度不佳。
一名親兵閃進大帳,看著大都督的臉色先是一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彙報道:“大都督,朝廷的宣撫使兩天之前到了平皋,如今應該已經向汲縣進發。”
司馬師稍顯慌亂的說道:“父親,宣撫使一旦到了汲縣,咱們的行蹤就要敗露了,不如大軍連夜起兵,爭取在他之前趕到汲縣駐紮。”
司馬懿鷹目精光閃閃,胸口之中雄心再現。大魏失去了雍涼還有中原偌大的國土,整體實力還是淩駕於吳蜀兩國之上,失去了雍涼雖然可惜,但還不足以動搖根本,如今暫且放下吳蜀兩國,等到老夫跟曹家分出高下,再來整飭天下又如何。
“桀桀桀桀……”司馬懿發出多日來的第一次笑聲:“老夫平定了遼東之亂,算是對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了。來人,大軍開拔,三日後在汲縣城外迎接宣撫使臣。”
親兵高聲一諾轉身離去,司馬師則有些憂心的說道:“平皋離汲縣快馬一日可到,咱們能趕在那人之前到達麼。”
司馬懿冷笑了一聲,神色裏充滿了鄙視:“宣撫使代表著大魏朝廷,每到一地還不得考察一下民風民俗麼,他十日內能夠離開平皋,就已經是大魏之福了,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