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將書房的燭火調亮了一些,憂心忡忡的看了陛下一眼,低頭耷腦的走了出去。
趙立牛二急忙湊了過來,看著李靖神情灰敗不禁急切的詢問了一番。李靖張了張嘴終於沒有說出話來,倆貨也隻好無可奈何的對望著,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一個小黃門冒著大雨快步的走來,看到李靖便一揖道:“公公,文偉先生來了,求見陛下。”
李靖強睜著死魚眼看了小黃門一眼,輕歎了一聲再次走進了書房。
費禕一踏進書房劉山便愣在了原地,兩天未見他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大胡子打著綹就不說了,頭發似乎也花白了不少。
心中一陣悸動,劉山忍不住輕聲說道:“愛卿為國事操勞,這些天可是辛苦你了。”
費禕深施一禮道:“陛下,未能解陛下煩憂,是臣之過。”
劉山努了努嘴問道:“愛卿啊,最近好像沒有啥好消息傳來,嗬嗬,不知道今天給朕帶來了什麼訊息呢。”
費禕稍顯振奮的說道:“伯約自涼州傳來戰報,經過近一個月的炮兵攻勢,曹軍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前兩天郭淮麾下副將李諄安排人悄悄的見了薑維,其已經聯絡了不少人準備反魏投漢。”
劉山哦了一聲,臉色稍顯輕鬆的說道:“曹軍堅持了近兩個月終於頂不住了,他們向伯約將軍詢問,估計是搞不清大漢的態度。愛卿可以轉告伯約,大漢對真心來降者倒履歡迎,但要有其他的企圖,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費禕說道:“陛下說的是,臣已經告誡伯約,謹防曹魏詐降。”
劉山站起身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雍涼有伯約與士載坐鎮,朕就不操心了。好長時間沒有下雨了,這會兒雨勢小了些,愛卿願意陪朕去領略一下雨景麽。”
費禕急忙一側身讓開了道路,然後陪在劉山的身側緩緩的走出了書房。
雨幕之下的皇城透著幾分蕭瑟,讓人絲毫感覺不出已經臨近了夏季。
劉山緊了緊衣袍,揮手撤去了頭頂的華蓋,一頭鑽進了雨幕之中,任由沁涼的雨滴從上而下。
皇上不打傘,隨從們也隻好效仿,一行人在泥濘的道路上閑庭信步,倒也有種說不出來的逸境。
費禕的心底清楚的知道,陛下如此心神不定,主要是因為交州的事情讓他煩躁不安。交州的戰況如此膠著而朝廷卻增援不出一兵一卒,確實讓人憂心忡忡。
緊趕了兩步,費禕來到劉山的身側輕聲說道:“陛下,春末的雨氣寒意甚重,還請陛下保重龍體,大漢正值多事之秋,振奮國威軍心還要依仗陛下。”
劉山揮了揮拳頭道:“朕龍精虎猛,些許的寒意又奈我何。嗬嗬,既然愛卿提了建議,朕還是虛心接受為好,那邊的水榭景致不錯,咱們就到那兒觀雨如何。”
陛下說的是疑問句,眾人卻必須當做肯定句來聽。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劉山,快步的走了過去。
劉山前腳踏進了水榭的台階,李靖已經將幹燥的棉巾遞了上來,費禕嘉許的看了他一眼,竟讓這廝有些不好意思。
一爐炭火劈裏啪啦的將溫度提升,迅快的趕走了劉山身上的寒意。望著雨滴擊打著湖麵,咱們陛下一笑道:“真沒有想到,雨中的湖景竟然別有一番心境。”
李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趁著陛下對湖景發生了興趣,攛弄他在此飲酒作對,也好消解一下多日來的煩憂。
不多時,水榭中便擺開了酒宴,隨著瓶塞的打開,一股沁香在雨中彌漫開來。
費禕端起一杯美酒,衝著陛下一敬道:“都說陛下才思敏捷,不知今日臣能夠開開眼界。”
劉山心有所悟的看了看費禕哈哈大笑道:“朕這點學識當得起才思敏捷之評語麼,嗬嗬。”
站在劉山身後的李靖綻放著諂媚道:“咱們大漢國誰不知道,隻是大家沒有機會說就是。”
牛二站在不遠處,聽到李靖的話急忙接口道:“皇上,李靖說的不錯,俺也聽說過。”
劉山揶揄的說道:“好啊,牛二現在也開始關注詩詞了,看來進步不小。”
李靖終於逮到了機會,立刻展開了報複:“陛下,這可與牛二沒有多大的關係,都是那小豬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