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將手中的奏折放在案上,曹叡麵帶沉重的說道:“太傅公忠體國,朕心甚慰。明日朕便下旨郭淮,嚴防西蜀進犯雍涼。”
“陛下,大魏兵馬四散分開,臣再統兵東去則洛陽僅剩五萬禁軍,可否請陛下下旨,讓郭淮適當加強長安的守備,以拱衛陛下的周圍。”
曹叡不置可否的說道:“太傅盡可寬心東去,早日解了毋丘儉之圍,這才是朕日夜擔憂的根本,至於西蜀與江東,大魏不加兵與他,他們就該額手慶幸了,哪還有膽氣進犯我境。”
司馬懿拜伏在地說道:“陛下聖明,臣心無憂矣。明日大軍開拔,臣還要整肅兵馬,就此拜別聖上。”
曹叡雙手扶起司馬懿,麵帶企盼的說道:“朕在洛陽靜待太傅捷報傳來。”
出了宮城,司馬師急切的迎了上來,但看到司馬懿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失望之色盡顯無餘。
一路無話,等到回歸兵營進駐大帳,司馬師才匆匆的問道:“父親,結果如何?”
司馬懿苦笑一下說道:“陛下一心要解救遼東之急,隻怕雍涼之患沒有進入他的內心。”
司馬師愴然說道:“士宗也沒有信息傳來,要是他那計劃能夠得逞,漢吳之間陷入對峙,大都督也好從容用兵,不至於為雍涼困擾。”
話音未落,斐景神色欣喜的衝進了大帳,看到司馬懿父子便興奮的說道:“大都督,士宗的計策成了。”
司馬懿快速的瀏覽著斐景呈上的密信,陰沉的麵容逐漸的消融。
司馬師感受到那份欣喜,匆匆地詢問道:“先生,成都如何?”
斐景沒有開口,司馬懿卻說道:“伯淩,成都之事疑點頗多,劉禪將丁銳召入成都,僅僅是為了展示西蜀的律法森嚴麼?”
斐景稍稍一呆,隨即辯解道:“大都督,不管劉禪的想法是什麼,隻要丁銳定罪步楓泄露,江東便脫不了小人的罪名,想那劉禪知曉了內情一定惱羞成怒,同時為了平複眾怒,他唯一的做法也就隻剩下懲戒江東了。”
司馬師鼓掌道:“先生分析的絲絲入扣,父親可以不必擔憂西蜀進犯了。”
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萬事謹慎為先,老夫還是要修書一封告知郭淮,但願一切都是杞人憂天。”
斐景突然問道:“大都督覲見陛下,效果如何呢。”
司馬懿眼神陰冷的說道:“剛才皇宮一行,陛下的心意老夫已盡知,伯淩,此番前往遼東快則一年慢則年半,洛陽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
斐景一揖道:“大都督盡可放心,隻要遼東的捷報傳來,景便……”
司馬懿擺著手說道:“嗯,有伯淩在此,老夫無憂。”
成都。
“啪”一名食客一巴掌拍在了飯桌之上,怒氣衝衝的吼道:“奸佞當道,禍國殃民。”
身旁的朋友急忙勸解道:“大哥,你小點聲,這不是還沒有定罪麼,說不定明日便峰回路轉了。”
“屁,今天的結果還不清楚麼,丁將軍說的多清楚,不斬了閻宇能行麼。”
“唉,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其實這件事悄悄的在交州問了即可,怎麼就把丁將軍召回了成都呢。”
“告訴你,這事跟陛下真沒有多大的關係,那譙周在朝堂之上公開進言,陛下也不好明著壓製,大漢的律法講究的是公正公平,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那譙周才是始作俑者。”
“這個譙允南還真是惡毒,當年句家在成都作惡多端他不說,現在丁將軍在交州建立大功,他卻咋呼的厲害,還妄稱成都孔孟,我看……哼!”
許允心中高興,現在大堂上的氣氛已經符合實施的標準了。
眼神飄向大堂的一角,那人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隨即大聲咋呼道:“譙允南就是一笨蛋,被人家利用了還不自知。”
大堂上微微頓了一下,立刻有人質疑道:“這位小哥,事實清清楚楚的擺在那裏,你這麼說可是有為虎作倀的嫌疑。”
那人哂笑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是真的,本來這事我不打算說,但今天看到丁將軍慷慨激昂的說辭,我覺得再不說出來就對不起他。你們知道不,這一切都是江東步家做的好事,前段時間被大漢逐出的步楓現在就在成都。”
“轟……”大堂上頓時噪雜了起來,這個消息不啻一顆核彈,衝擊波迅速的在人群中蔓延。
一名老者一捋長髯喝問道:“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就是謠言惑眾。”
那人撐著紅彤彤的長臉氣氛道:“我謠言惑眾,他步楓就在漢正街閻府的後院裏,到那兒便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