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劉山,這廝好像沒有意識到這個情況,還饒有興趣的欣賞著下邊眾人的即興演出,興高采烈的。不由得大家心中都替先帝悲哀:“先帝一個多麼聰明睿智的明主,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二貨兒子啊。”
楊戲還在不依不饒的,甚至開始指名道姓的說道:“陳袛,你既然已經承認魏延作亂,那必是認定魏延是個不折不扣的奸賊;既然認定了魏延是奸賊,就應該和他一刀兩斷,而你卻堅持不承認他是反賊,這話說道哪兒都沒法講。所以說,你要是堅持為魏延說話,那你就一定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奸臣。”
“有理不在聲高,是非自有公斷。文然,你說話聲音雖大,但底氣不足,說服不了芸芸眾生,也強加不了這欲加之罪。”陳袛依舊是一副欠扁的模樣,氣定神閑。
劉山看在眼裏,心中暗自高興,這陳袛可真是個給人一種非一般感覺的人物,自己怎麼昨天沒想到他呢。
楊戲大怒,忿聲說道:“陛下,臣請下旨,斬了這惑亂朝政的逆賊陳袛。”
劉山一看,心說:老弟,咱吵架不能這樣,動不動就下狠手。這要是形成了習慣,用不了兩年這大殿上估計就隻能剩下咱倆了,其他的還不得都叫你給斬首了。
於是劉山哈哈一笑的說道:“諸位都是朕的大臣,今天在這大殿之上,為魏延楊儀一案進行辯論,需要各位各抒己見,百花齊放,不能因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在此,朕鄭重聲明,今天除了大逆不道的言論,其他的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臣決不請旨斬楊戲。”陳袛悶聲悶氣的說道。
楊戲覺得自己胸中燃起熊熊烈火,臉色愈發的紅潤起來。張表見狀,憤然出列道:“文然,你先暫時退下,對付這樣的人還得我來。”楊戲看了看張表,憤恨的哼了一聲,退了下去。
張表向著陳袛一揖道:“奉宗,請問魏延是否有罪?”
“有罪”
“那你為何站著西側,你應該站著東側才對,至少也該站著中間,為何偏偏站在西側。”
“我認為魏延有罪,但不認為他反叛,所以不能站東側。”陳袛侃侃而談,麵不改色:“選擇站著中間的人,不過是自己心中沒有明斷,不清楚魏延是否有罪,而我既認定魏延有罪,又認定其罪非是反叛,所以也不能站著中間。鑒於自己沒法站在天上,因此隻能站著西側,還請大人見諒。”
張表“你你”了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陳袛,隻要灰溜溜的退下去。一時間東側眾人鴉雀無聲,隻好虎視眈眈的看著陳袛。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陳袛這會兒已經粉身碎骨了。
這時候,劉山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緩步走下台階來到眾人當中。深深的看了陳袛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欣賞道:“奉宗有丞相遺風,不輸於丞相當年舌戰群儒。”
陳袛不吭不卑的說道:“多謝陛下,敢問陛下,丞相何時舌戰群儒,又戰的是哪國群儒。”
劉山一愣,心中估計這事又烏龍了,nnd,三國演義害死人啊。不過有了前邊多次烏龍經驗的劉山,現在已經是經驗多多臉皮厚厚,便嗬嗬一笑拍了陳袛的肩膀一下,開心的道:“朕這是在褒揚你,誇你舌辯能力很強,哈哈。”
說罷,也不理陳袛如何反應,大聲說道:“公琰先生,你身為掌丞相府議事,為何一直不說話呢,把你的見解說出來與大家分享分享。”
蔣琬出列回稟道:“此事關係重大,臣心中始終沒有決斷。聽得奉宗一席話,臣茅塞頓開,心中迷局已經完全解開。魏楊一案,必是魏延不服楊儀統領,意欲爭奪兵權所致。”
劉山一聽,驚奇的問道:“公琰是怎麼推斷的,說來聽聽。”
蔣琬向陳袛深深一禮,接著道:“魏延楊儀不睦,已經很久了,兩人已有私怨這是其一;丞相遺命委以楊儀重任,魏延必定不服這是其二;魏延資曆遠在楊儀之上,其驕狂之心必盛這是其三;魏延其人度量狹小,剛愎自用,所以容易走極端這是其四;
有這四點,可以確定,必是魏延不服丞相把兵權交予楊儀,想奪下兵權取而代之,因度量狹小所以氣急敗壞中出此下策。正如陛下所分析,魏延勾結司馬必不可能,但其被誅已不遠了。”
劉山聽了這些話,心中是感慨萬分。這蔣琬不愧是諸葛亮指定的接班人,這種虛懷若穀的胸懷確實有一國首輔的模樣。
同時也很佩服,這古代人的聰明勁還真不是一般蓋的,就憑著兩張戰報所帶來的信息,通過一番爭論,還真就把整個事件的大致原因給分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