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平生還是很怕痛的,我死死咬著下嘴唇,拿那簪子劃破了手腕。
看到血從傷口流出來,雖然覺得所謂皓腕被我劃傷很可惜,不過看著血流出來,竟然有一種被釋放的感覺,就好像這暗紅血是心中數不清的悲憤和糾結。沒多久,血就凝結在傷口周圍成了一個大血塊。
神煩,但是又狠不下心再劃一下。
到底要怎麼辦呢?我承認我一向不是很樂觀的人,直到遇到溦白之前。
可能是精神太緊張了,晚上又做了那個夢,這次除了依舊的恐懼,我好像看清了那隻貓的一些細節,比如說它的眼睛像人的眼睛一樣,而且很熟悉,總覺得就是身邊的人。還有它脖子上的項圈,是玄鐵鑲邊的金項圈。
第二天天還亮就被思瑤叫起床,之後沐浴更衣,再者洗漱,最後就是搗騰頭發了。還好隻要保證頭發不亂飛就好了,不必和那些嫁出去的女人一樣,全部盤起來。收拾好了身上的,思瑤還去給我打包了幾件衣服,用於換洗。出門進步輦的時候,天還未全亮。我出府的時候,陌宮早已騎著他的川烏,在樓梯下等候。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騎在馬背上的感覺和別人是截然不同的。他的背很直,抬頭挺胸,器宇軒昂看著前方。發覺我出來,隻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看前方。
曾記得那日他戰勝歸來,百姓在路邊為之歌頌的時候,雖是風塵仆仆,卻是英姿颯爽。那場戰役,勝了。也損了一名大將,衛將軍。
衛將軍當年是何等威風。聽祖母說,他一生從未敗過,以至敵軍一聽他的名字,一見他的身影就落了一節士氣,有些聞風喪膽的感覺。
是啊,一生從未敗過,就算是死,也是勝仗。
一生從未敗過,最後死,確實屍首也尋不到。
也不知道我這活了這麼久卻什麼也沒做成的人,會是個怎麼樣的結局。
為了保證衣裳頭發不亂,坐在步輦中幾個時辰不能亂動不能打瞌睡我也是醉了。到了太陽出來照進步輦中,思瑤遞了一些糕點來,說是到宮裏該是午時了,先吃些東西墊吧一下。
還是思瑤好。我一邊咬著糕點,一邊想著那所謂的二皇子會是什麼樣的,能不能打好商量放我走,我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政治婚姻,可也不能排除會得救的可能性啊。就算不放我走,也最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聽到我的苦衷也放我一馬,至少不會被騎在身下。隻是換個生活條件的話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掀開簾子,看到陌宮騎著川烏在我邊上,他依舊是那樣,看著前方,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我忍不住輕蔑的一笑,我在笑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人家黏過來,要麼就推開,要麼就自己走。現在人家不黏了,又氣不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成了這樣。
現在真的是懂了為什麼大人都說不想長大。在我還是淩若素的時候我覺得童年就是一片死灰,到長大了才見到生機。那時候不懂為什麼好多人不想長大。現在是懂了。可能那時候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吧。畢竟長大了,顧慮的都要太多。別人給你的顧慮也會變少。就像超過了十四五歲,酒席上的雞腿,就不會再是你的了。自己想要的,也不會隻是那個雞腿了。小時候總是會因為一堆沙子就滿足,不管怎樣,也能玩一天。而現在想想,若是前麵有一堆沙子,大概隻會繞路走吧。因為想起小時候父母說的,沙子會把手磨壞,而且沙子裏很髒,灰塵會陷在指甲縫裏很久都洗不掉。或者說沙子裏有蟲子,最主要是,沙子有它自己的用處,它要用來和水泥,用來建房子。說白些,那是別人的。小時候看起來一堆簡單的能帶給自己快樂沙子,到了現在卻成了被嫌棄的,被顧慮的對象。
就像我和陌宮,那時候我還是迷茫的時候,我隻知道他是我哥哥,我可以一輩子和他一起玩,他會一輩子保護我,我想要什麼,跟他說便是,他會幫我拿到。那時候我不會想到,他要上戰場,我要繡鴛鴦,我也不會想到,哥哥和妹妹是不能一輩子在一起的。
我更不會想到,最後我要嫁人,最後他要娶妻。
------題外話------
深思熟慮了一下,以後還是定期更新比較好,就每周一四更新一篇吧,如果有意外情況也要親原諒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