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兮蘭咯咯直笑,從他手中掙脫下來指著季攸寧,“爹,寧哥哥到咱們家來了,往後我有哥哥啦!”
季攸寧上前一步抱拳,不知該以什麼樣的稱呼相稱,徐縣丞已經前來握住她的拳,道:“我兒終於歸家了,好,好!”
已是反客為主定了身份,季攸寧隻得從善如流生澀喚了一聲“爹”,繼而被徐縣丞拍著肩進了主屋正中的屋子。
吃過晚飯後徐夫人又前前後後在東廂忙碌了小半個時辰,才心滿意足的回正房歇息。
季攸寧對著空中一輪碩大皎潔的明月發呆,那顆丸藥躺在絲絨盒子裏來來回回滾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困意上頭之時,季攸寧一仰頭,如霜鋪的地麵映出一個與月對飲的纖長身影。
說是困意,其實隻是暫時的,等腦袋一沾枕頭時季攸寧全然沒了睡意,睜眼到了天明時分,聽見院外有丫鬟嘰嘰喳喳不知在議論什麼,她便起了。
洗漱時無意間摸到喉間有什麼東西鼓鼓的,還會上下滾動,季攸寧忙奔回房內找了銅鏡一看,訝然那變身丸的藥效。
一個晚上就能使喉結變得如此突出,她怕是離成為男兒的終點不遠了。
俞大夫說這藥雖然厲害,可也有副作用。全身上下變成男人肯定是不能,缺把兒也不能硬逼著長出來。且這藥用的時間長了,說不準會往哪方麵發展,俞大夫說得含糊其辭她也沒聽多清楚,隻要有用就成。
若到時候真有副作用,以她的水平調個藥水應該不成問題。
徐兮蘭今日起得也早,蹦蹦跳跳來找季攸寧時,見她一直發呆,嘴角還掛著自信滿滿的笑。伸手戳了戳,“寧哥哥,你真要上京城去嘛?”
聽說京師的姑娘們都十分厲害,刀子嘴刀子心,徐兮蘭被徐夫人念怕了,對此時享受的無拘無束的生活萬分珍惜。
季攸寧不知徐夫人也打算帶徐兮蘭一起進京,以為小姑娘是想跟著一起去,咧嘴笑道:“京城裏豺狼虎豹數不勝數,兮蘭妹妹若是去了,豈不要被他們扒了皮、吃了骨頭,還是留在榆花莊安全自在。”
徐兮蘭一聽“哇”哭了,嚷嚷著“娘騙人”跑出東廂,留下一頭霧水的季攸寧新奇的摸著喉結。
不但喉結長出來了,聲音也變得有磁性了。
趕巧昨日見過季攸寧一麵的小丫鬟從窗下經過,見新少爺攬鏡自照、孤芳自賞,惡寒一下慌忙低頭走過。
因要進京,徐夫人連著兩日一直忙碌著打點行裝,當然是悄然進行的。
饒是緊鑼密鼓的張羅防備,季攸寧和徐夫人要離開榆花莊的消息還是走漏了。啟程之日,曲星街派了三五個代表人物前來給她們踐行,苟代白術他們則遠遠躲著目送。
“徐公子,這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送的,興許路上用得著。”白大夫遞來一提分門別類裝好的藥,塞進季攸寧手中。“齊算子有我們曲星街的街坊照顧著,你隻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