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一愣。
李掌櫃盯著白七,皺起了眉頭,身為曾經的虎賁,他自然對皇家的所有人的樣貌都頗為熟悉。
而能讓青檬稱之為“殿下”的男人,除了五年前失蹤的大皇子白七之外就再無他人。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跟他當年所見的畫像差距著實太大。
其實相貌依稀如同畫像那般,但是這氣息……誰都知道大皇子白七乃是癡兒,成天傻笑,那宮廷畫師倒也頗為有水準,將白七的傻氣刻畫的惟妙惟肖。
而眼前的這個白發男子,氣息淡漠,麵容沉靜,絲毫沒有傻氣可言。
白七自然不知道李掌櫃在那一瞬間,腦海之中劃過如此多的事情,還將他跟自己的小時候進行比較,而是直接走向青檬。
“你幹什麼?”李悠攔在麵前,此刻的氣氛頗為古怪,但是他對這些不速之客顯然沒有任何的好感,特別是眼前這個白發之人,他一出現就讓自己的姐姐哭泣。
他對白七充滿了莫名的敵意。
“小悠,讓開!”李掌櫃發話了,他吃不準眼前之人是不是失蹤多年的大皇子,但是青檬作為白七的貼身侍女,從小照顧大皇子,定然比自己更加清楚。
“爹。”李悠不解地望著自己的父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叫自己讓開。
青檬那一聲“殿下”帶著哭腔,有些走音,他沒有聽出來,即使聽出來,也不會太在意。
“小悠,你讓開。”
青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欣喜。
李悠怒視著白七,不願移動腳步,就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剛才還在自己前麵的白七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繞道了自己的後麵。
“殿下。”青檬趕緊抹幹淨了臉上的淚水,衝著白七盈盈一禮。
“外麵風雪很大,頭發有些亂了。”白七淡淡地說道。
青檬笑了起來,她好像看到多年以前,那個可愛的孩子在外麵瘋玩了一天,跑進房間,一頭紮進自己的懷裏,撒嬌道:“青檬姐姐,我頭發亂了……”
“殿下,青檬幫你梳理……”
“七少,這些人如何處置?”魏倫雖然不想打攪兩人的重逢,還是開口說道。
“丟出去。”白七也不回頭,拉著青檬直接上樓。
“掌櫃的,幫個忙如何?”魏倫衝著李掌櫃說道。
“剛才是小老兒魯莽了。”李掌櫃再次衝著魏倫拱拱手,充滿了歉意,當然,更多的是心疼……這滿屋子的狼藉,自己半個月的錢就這麼沒了。
李掌櫃從虎賁退下來已經很久了,就在皇城開了一家小飯館,直到一年以前,帶著青檬來往此處。一腔熱血,激情早就隨著年齡的增大,時間的流逝而消退,若不是寒公主突然找來,他覺得自己當一個老掌櫃,直到死去。
“嗬嗬……”魏倫笑了笑,沒有答話,開始清理起狼藉的現場。
“臭小子,過來幫忙!”看到自己的兒子還盯著樓上,兀自氣憤,嗬斥了一聲。
“哦。”李悠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房間內……
青檬卻沒有給白七梳理頭發,而是靠在床上,大半的身子埋在溫暖的棉被之中。
“殿下……”
青檬輕啟櫻唇,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先睡吧。”白七說道,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出青檬感染了風寒,也不會讓她帶著傷病給自己梳理頭發。
“嗯。”青檬低低地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簾,很快便進入了夢鄉。白七也閉上了眼睛,坐在床邊,安靜地自修起來,這些年,無時無刻的自修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自從“禁脈”形成之後,他變與尋常的修武者有了極大的區別,沒有了明顯的境界區別,沒有了那種突破的感覺。
自身的實力境界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還未突破到破天武帝的境界,突破到破天武帝,身體之內會形成神魂,可辟穀數年時間,而且隻要神魂不傷,即使被人斬斷了手腳也可複原。
當然,被人擊中要害部位,依然會死亡。
晨光透著窗子散落到了房間內,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
青檬一頭青絲在枕邊,有些散亂,臉蛋之上已經沒有了病態的緋紅,反而帶著一絲絲自然的紅暈。
“醒了怎麼不起來?”白七開口道。
“殿下……”青檬睜開眼睛,雙頰緋紅。
昨晚是這些年她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自然白七突然失蹤之後唯一一個能夠熟睡,不再擔憂的一個晚上。
她有些擔心,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畢竟白七癡癡呆呆,怎麼可能突然自己回來?先帝都已經放棄了對他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