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顧亦凝不解問道。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八歲。”
此刻的莫漸宸，不以本王自稱，此時此刻，他的身份仿佛已不再是墨國八王爺了，而是一隻貓妖，他正已貓妖的身份，將事實一點一點敘述給顧亦凝聽。
那時莫漸宸正八歲，養育了他八年的母妃不幸感染惡疾，最終離世。
那日，他獨守靈堂，恰逢窗外一輪圓月，月亮變得猩紅，仿佛噬了血一般，雖是紅月，但月光灑進靈堂時，印在地上的光亮仍是皎白的。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子有一根蓬鬆的大尾巴。
靈堂內一片死寂，莫漸宸見到那根尾巴，自是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突兀地劃破了靈堂裏的那份安靜，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
“別害怕。”聲音幽幽地從他的身後傳來。
此刻的他心已跳到了喉嚨口，他一點點僵硬地轉過了頭，卻是看到了月光下的白衣女子，一身羽衣，皮膚雪白，雙唇鮮紅。
那是他第一次見衣維。
衣維將事實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八歲的莫漸宸，起初，他是不相信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便慢慢對自己是貓妖一事深信不疑。
自那以後，衣維便常常去找他。
他擁有著別人無法擁有的妖術，紅月當空之時，他便會運用體內的修為遮去地麵上那蓬鬆的尾巴。
戰場上，他亦是驍勇善戰，因為他是一隻妖，比常人更加敏銳的感覺與體內那強大的妖力，使他每次都很快結束了征戰，且每次都毫發無損地凱旋歸來。
“可是......”顧亦凝似乎還是有些什麼地方想不通，“沒有人對你的身份有懷疑嗎？”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狸貓換太子一事，更加不可能如此順利地被隱瞞到現在。
“有，”莫漸宸的雙眸漸緊，月光下，他的眼眸似乎放出了一絲寒光，“莫城昊。”
果然！果然有人質疑過他的身份。
不僅如此，莫城昊到現在還是認為莫漸宸是一隻貓妖。
諸位之爭，必將爭個你死我活，倘若聖上知道自己的兒子是隻妖，那必定不會讓他登上皇位——那是親手將皇族交於他人手中，更何況，一隻妖，是不可能當上皇帝的。
妖界自有妖當統領者，人間，自有人當皇帝。
莫城昊當然有質疑過他的身份，並且揪著他將他帶到了聖上麵前。
莫城昊那時直截了當地將矛頭指向了莫漸宸，說他並非是真正的莫漸宸，身旁的那些知情的丫鬟太監當場下綠了臉。
皇帝自是不相信這一說法，莫漸宸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還有假不成？
見莫城昊依舊不依不饒，莫漸宸便忍不住了：“大王兄倘若真的信不過八弟，那滴血驗親便是。”
話音剛落，邊上那些知情的丫鬟太監便是大驚失色，一個勁地勸說著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他們親眼看著他從衛妃的肚子裏出來，怎麼會是假的？
可聖上卻不顧身邊丫鬟太監的阻止：“好，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