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漸宸說得很輕，讓顧亦凝聽著覺得有些不真切：“你說什麼？”
“本王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莫漸宸沒有抬頭，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忽而小手覆上了他那骨骼分明的大手，大手一滯，停在了那溫暖的水中。
“我自己來就好。”顧亦凝彎著腰，清澈的雙眸似乎被氤氳水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
莫漸宸不語，隻是微微抬了抬眸，深邃的雙眸直直地望著麵前的顧亦凝，雖已是和他相處了很久，可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場還是讓顧亦凝心中不禁一顫，他的眼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讓人不容拒絕的回複。
空氣在安靜了片刻後，顧亦凝又慢慢從水中伸出了手，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貓一般，乖乖地坐在床榻之上，看著麵前的莫漸宸。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麵前這位不可一世的墨國八王爺竟甘願做起了妻奴，替她敷藥、替她洗腳。
敷藥......顧亦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纖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肩膀，本應在觸碰之後隱隱發痛的肩膀在此刻竟是不痛不癢，傷口就如同痊愈了一般。
可傷口恢複得再怎麼快，也不應該快到此般地步。
隱約回想起了前晚傷口處傳來的微妙感覺，如羽毛輕拂過一般，她想看清是什麼東西，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如藤蔓般順著傷口緩緩蔓延，直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莫名的疲憊瞬時覆上了自己的身子，叫她突然沒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
莫非是......莫漸宸所致？
她望著麵前的莫漸宸，一燈、一人，宛如一幅靜謐美好的畫作一般。
昏黃的燈光落在了莫漸宸的背上，似乎在他的背上鍍上了一層柔和而又神秘的光。
他到底是誰？
顧亦凝垂首望著身前的莫漸宸，竟鬼使神差地開了口：“你到底是誰？”
男人抬眸，明眸中似乎劃過了一絲不解。
“肩傷是你替我治好的嗎？”顧亦凝見莫漸宸不語，又繼續問道。
“怎麼？”莫漸宸似乎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顧亦凝搖了搖頭，可心裏卻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了——這莫漸宸，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你和衣維又是什麼關係？”顧亦凝緊追不舍地詢問著。
莫漸宸並沒有回應，而是垂首，繼續替她洗著腳。
他們一定是有什麼關係......顧亦凝微眯著美眸，似乎想要透過麵前這男人，看清他的真麵目一般。
他若與衣維沒有關係，那他定會澄清，而此刻，他卻一言不發。
白嫩的腳驀然從他的手中掙脫了出來，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抬起了修長的腿，腳抬出了水麵，帶起一串水花，下一秒，那腳便指著莫漸宸，小腳似乎蘊藏著巨大的攻擊性。
“你不是人？”顧亦凝審視般地看著麵前的莫漸宸，雙眸泛出了難得淩厲的光，似乎容不得他說半句假話。
可這似乎並沒有威脅到莫漸宸，骨骼分明的大手悠然抬起，氣定神閑地握住了她的腳腕，眼角浮上了一絲玩佞的笑意，他微勾起了唇角：“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