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許許忽略她爆粗，“感冒，風寒加腸胃感冒吧。”
藍小霜把包扔給老公，手背探過來，“額頭不燙啊，眼睛怎麼這麼紅？”
季川立即小心翼翼擁著媳婦兒離開一點，皺眉頭訓：“別離感冒源這麼近，媳婦兒，你肚子裏是咱家四代沒有的女寶……”
“放你的屁！”藍小霜一記白眼飛過去，到現在依舊對季川沒好臉色，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現在不讓偷偷鑒別性別，說不定是個帶把的，你這麼缺德偷偷給我灑種，搞不好老天罰你我生個美豔人妖怎麼辦？”
“藍小霜！”
莫許許被季川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一雙桃花眼陰沉沉的不好看。
藍小霜也沒想到自家一貫屁不敢放的男人突然變臉，愣了愣，還要逞口頭強：“我開個玩笑嘛你要嚇壞寶寶啊！”
季川把圍巾給她戴上，動作重語氣粗：“你是個做娘的，怎麼說自己孩兒呢！我這三個月來每天陪著笑臉，夠了，你別得寸進尺，以為我真懼內？哪個男人還打不贏自己老婆？寵你疼你得明白！”
說完大步走進去先掛號。
藍小霜好一會兒臉白的呆住，莫許許擔心得揪了揪她衣袖：“小霜，季川也是被你氣到了，你別難過……”
“他……他剛才是在吼我嗎？”藍小霜抹掉季川剛才激動時噴在她下巴處的一點唾沫子，眼睛裏泛起女人小小的嬌羞：“好man哦。”
莫許許：“……”
怎麼說的來著，果然女人骨子裏欠虐，罵一罵反倒崇拜的不行了……
藍小霜捂著臉兒，陷入回憶裏眼泛桃心：“他剛才凶我的樣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高中，那時候他特別玩世不恭，我是個野的，他比我更野，許許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給彼此的初吻，那天他把我壓在酒吧的沙發上，班裏那麼多同學傻呆了地看著，他把酒含在嘴裏，一邊親我一邊給我灌，哎呀，其實這些年我好懷念他的野性，但他老在我麵前唯命是從。”
莫許許望了眼走過來的沈之珩，光暈裏微蹙的眉宇深邃的五官，不說話時就是一副冰山勿惹的霸道總裁模式。
她羨慕的說：“把你捧在手心唯命是從多好啊，我家這個，隻有他說的！不小心犯錯就等著挨收拾！季川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小霜你想過嗎？”
藍小霜沒說話，表情漸漸認真。
“季川是個明白人，他一直在對高中時傷害你的事做補償。你嫁給他嫁對了，這輩子不會有男人像他一樣疼你寵你忍受你的暴脾氣，那個你媽給你介紹過的卓木齊不就是個典型例子嗎？卓木齊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材，可他不喜歡你拿槍舞刀，五年前你都和卓木齊走進教堂了，他臨時返回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不願意，你待他真誠說出自己不是**，他居然昭告天下你不幹淨，那個時候要不是季川闖進教堂把他揍倒在地又把你領走，小霜，說不定你今天還是個單身，流言這個東西很可怕的。”
藍小霜眼眶微微泛起紅熱，卻是嘴硬，“我為什麼不是處還不是拜他所賜？我是沒認真好好的相親，不然輪得到他！”
“得得得，你家季川把你當祖宗你就真以為自己是祖宗了。”
“我哪有?”她笑得摸自己肚子，“現在王牌在手，這十個月我不好好虐他生了以後他眼裏就隻有孩子了。我甚至偷偷期盼不要是個女孩，女寶寶上輩子是他的情人，一直在說隔四代沒有女孩出生，肚子裏這個要真是，那我今後分不到他的愛了。”
莫許許無奈：“你腦子什麼做的？他再疼女兒那也是親情，對你才是男女之愛！”
兩個女人相當於五百隻鴨子，聒噪不停。
西裝革履的男人五官沉鑄在旁點了根煙等候，季川揣著兩份病曆出來了，沈之珩才拍了拍妻子肩膀：“可以進去了嗎？”
“哦，進去進去。”莫許許不好意思，一聊天就冷落了他。
在二樓分開，小霜去婦產科，莫許許自顧自找到普外科，沈之珩沒說什麼，跟著她去了。
普外二號診室，麵診的醫生從前實習時跟過沈之珩，知道這是沈先生的婦人，看診時格外認真仔細。
沈之珩在不大的診室裏雙手插著西褲口袋來回踱步，不一會兒，他拿起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發好，又將手機放回口袋。
莫許許不知道沈之珩剛才擺弄手機了，看著坐在對麵的年輕醫生拿起手機看了看，就給她開檢查單。
莫許許接過去，瞅了眼，細眉擰起：“尿檢嗎？”
醫生小心瞄了眼不開腔的沈之珩，微笑點頭。
莫許許拎著單子走出去疑惑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男人，她發燒感冒尿檢？
沈之珩修長手指擱在她柔軟腰間，緊了緊，聲音聽不出異常，蹙眉道：“醫生安排什麼你檢查什麼。”
莫許許也是個傻乎乎，信任他慣了，因為最近一個月和他親熱次數少，之前她有記憶的他都采取措施，根本不往那方麵想，懷疑自己腎髒是不是有問題了需要尿檢？
取了樣送到檢查室，女醫生讓莫許許留下來，還有些其他項目，沈之珩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說在外麵等。
檢查室的門一關上，沈之珩立刻就把男醫生叫過來先檢測莫許許的尿樣，不是ph試紙單純測一下，要做詳細分層取樣。
醫院裏禁止抽煙，男人眉心緊皺，走廊燈光很亮，照的他五官越發削薄立體，男醫生恭敬的讓他稍作等待，沈之珩捏了捏眉心，長腿邁向走廊窗一側，取了根煙點上，夾著香煙的修長男人手指，竟在輕微抖動。
他盯著自己的手蹙眉看。
心髒裏回蕩的心跳聲響，究竟漾起了幾分的激動和期盼，隻有他自己知道。
為什麼那沒想要她再生一個？
沈之珩也摸不透自己究竟怎麼想的，他疼她入骨，是醫生太清楚生孩子的每一分痛楚，卻自私的想讓她再懷上，由他親生經曆，在旁細心嗬護照料而來的一個寶寶，與之前兩次懷孕生寶的情況會不同。
第一次她生孩子，他連知道都不知道。
第二次，他剛知道了就陷入生命垂危，她懷的雙胞胎寶寶，日漸隆起的小腹，卻在醫生那裏得知他可能永遠無法醒來的恐懼裏，一句怨言沒有挺著那麼大個肚子照顧他這個一無所知的昏迷丈夫，在產房裏，雖然自己現身，卻是失憶的自己，失憶在十七歲，對一個女人辛苦產子的痛苦艱難到底了解多少？
沈之珩此刻是初次當爸爸的忐忑激動心情，親生經曆真的不一樣。
心髒波動泵著血液襲掃全身，為著一份尿檢結果而興奮又不安。
他還沒來得及想萬一真的中招喜得孩子該怎麼跟她解釋，他這是又一次欺負了她的好騙和傻氣。
新婚夜那晚上，她自己喝醉傻乎乎的給了他天時地利，後來她玩鬧不休膽子大了還是怎樣，他半推半就地讓她第一次奉獻了自己的嘴在他下麵。
沈之珩到現在想起來渾身仍舊有種酥麻蝕骨的銷魂感。
他從前當醫生會知道kj很不衛生，心裏反感，可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給自己這樣，感覺和想法真的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怎麼說呢，比在她下麵那張小嘴裏還要致命的舒服，可惜她是初次，毫無技巧好幾次牙齒把他咬疼，他哄著騙著，耍賴不從她小嘴裏出來，每根神經暴漲抵達最巔峰的前一刻，他粗.喘急促地從她嘴裏撤離，大手撈起她的兩條白腿分開，欺身而上，深深頂送進去，狠撞數十下，在她最深處沒有套套遮擋，無比顫栗地射了。
沒帶套套有兩個原因，套套在行李箱裏，去拿太遠，他馬上要到，惰性使然。第二個原因，沈之珩得承認，潛意識裏就有賭一把的想法。
如果老天真的開眼厚待，如果他數億萬的種子裏真的有那麼頑強的一個小蝌蚪能遊到她的卵子裏，懷了便是天命。
而且沈之珩知道，依著莫許許分外柔軟的性子，即使再生他的氣，她也不可能衝動說出打掉孩子這種話。他很無恥，就是欺負了她這點。
連續不斷三根煙煩躁抽完，醫生叫他，尿急詳細的結果出來了。
沈之珩手指攥緊煙盒，頎長身軀挺得筆直，緊蹙眉頭走過去。
……………………………………
仔細盯著結果看得一分多鍾裏，沈之珩好像沒有聽見自己的心跳了一樣。
知道給莫許許麵真的醫生輕聲道了句‘老師，恭喜您’
沈之珩才發覺捏著檢查結果單的手心裏除了薄薄一層汗，四十歲的男人身體，一次就中，他都要佩服自己的身體素質強悍程度。
喜悅不張揚地寫在英俊逼人的臉上，煩躁時抽煙，人逢喜事時，也要獎勵自己一根煙。
吞雲吐霧的，他長眸幽幽給季川打過去電話。
那頭很直接地問：“種上了？”
“嗯。”
“靠！你個百發百中的sao男！高興就笑啊，繃著個聲音裝什麼深沉！你完蛋了，季大爺，把莫許許寵出的脾氣待會兒她會千百倍還到你身上！小霜怎麼和我鬧，莫許許就得怎麼和你鬧！啊哈哈！被老婆虐待的路上，我不寂寞~~”
季川開心忘乎所以唱起來。
這邊男音低沉幹脆，冷嘲熱諷毫無留情：“如果我是你這樣的智商，被虐待我毫無怨言。”
“……尼瑪的是罵我還是誇我賢良？”
沈之珩冷冷嗬嗬，交代了接下來的事，高貴冷豔地掛了電話。
他留下了賓利，打電話讓傅斯過來接太太，車鑰匙在醫院門口的保安那裏。
獨自一人雙手插著西褲口袋，一身衿貴西裝走在溫暖和春寒料峭參半的大街人行道上，臉上淺淺揚起的薄唇吸引無數路過的女性目光。
在異性的眼裏，這個男人太帥，不是單五官的精致，是渾身熟透的韻味深沉的帥氣，身材比例極好，膚色白皙而不陰柔，五官線條淩厲卻不粗獷，不看身份證哪裏知道他已經四十？四十歲的男人什麼樣？大多數女人腦子裏浮現出的，禿頂，肥腰啤酒肚，這些在這個男模般的型男身上看不到。
沈之珩覺得等莫許許出來知道結果，看不見他人比較好。
真的是這樣。
莫許許再被沈之珩視線安排的女醫生拖了又拖好不容易從檢查室出來，麵診的男醫生友好微笑遞給她尿檢結果。
她不是學醫的，可是三次懷孕經曆，檢查單她還是看得懂的，尤其最上麵婦科兩個大字，黑黑的簡直戳瞎了她眼睛！
第一個反應是這不是我的檢查結果！
第二反應，是我的那就是檢查錯了！
最後最後，翻來覆去幾乎把那張薄紙揉碎，莫許許要哭都哭不出來，心裏腦子裏完全驚慌失措，怎麼會呢？莫名其妙不是，壓根不可能，怎麼可能？
究竟他媽的是哪一次？！
莫許許腦袋炸開了一樣，不該有的啊，她能回想的起來每一次他都在她的監督下老老實實帶了tt的！即便開始他耍賴不肯戴上，最後那一刻，莫許許一定是逼也逼著他采取措施的。
自從年前他曾隱晦表達過想再要一個孩子的想法後，莫許許防他防的很緊。
難道他的種子無敵還能穿透tt攻進她身體裏不成？
周圍人潮人湧，她的世界卻頃刻間安靜無聲。
傻傻站在那裏，渾身僵硬多過於再次為人母的喜悅，忘了要哭還是要笑，臉兒上幾分的蒼白，一分兩分幾分鍾來消化她也接受不了！
季川和藍小霜還沒過來。
傅斯身穿西裝拿著車鑰匙站在側麵幾米處躲著，一邊觀察她的臉上神情一邊打電話給沈先生。
沈之珩分分秒秒都在等這通電話，長腿停駐。
一手插著西褲口袋，站姿隨意，他望著鴉青色天空低聲開腔：“太太什麼表情？”
“沈先生，太太她……好像沒有表情。”
“在生氣嗎？”
傅斯為難，仔細看了看才小聲說：“看不出來，太太站在那裏盯著檢查單好久沒動，不哭也不笑，可能是不相信。”
這在沈之珩意料中，她沒有情緒過於激動就好，他怕她哭。
一哭，他這裏就亂。
口中呼出的氣息還有白霧，站在幾度左右的大街上，風將他英俊的臉吹得泛起冷冷的白，他蹙眉交代傅斯：“說我臨時有事離開，接太太回家。”
傅斯過了會兒才出現，莫許許沒什麼反應，神情有點愣愣的，被傅斯小心扶著走到人少的走廊邊上。
“他呢？”莫許許問。
傅斯按照沈之珩交代的回答。
莫許許也不是完全傻掉，給她麵診的是他呆過的實習學生，當時開尿檢常規的檢查單她就覺得蹊蹺，加上他今早莫名其妙不準她吃藥非要她來醫院做個檢查，前前後後一聯係，為什麼會懷孕莫許許已經猜到個七七八八！
他早就知道了！早就從她這兩天身體不對勁看出來了！
難怪最近一個月和她親密次數極少，他增加了工作量，屢屢比她晚睡，有時候她主動一下暗示，他也克製的隻在她裏麵淺淺研磨挺送幾下，便早早了事……
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格外注意，他深得可怕的心思，由此看來根本是他蓄意刻意有意計劃周詳讓她懷上的！
莫許許渾身上下所有毛發氣得全部炸焦！
傅斯站的不遠不近，目睹她可怕的神情變幻，一張紅潤清秀的小臉變得青黑無比。
莫許許氣到頭都開始疼了，手裏的檢查單被她捏扁搓圓，權當是他了來虐待！
行啊，密不透風！東窗事發了還知道提前跑路！！！
他難道就不怕她氣出了衝動馬上預約婦科人流？
莫許許佩服他將自己的性子完全磨了個透，不想懷孕，說到懷孕她腿都要抖幾下，可是真的可怕的懷上了，莫許許不會不要，她和他的骨血結合而成，怎麼舍得不要寶寶？家中孩子再多，她幹不出來打掉孩子這種遭天譴的事情。
可是真的要生嗎？
一張檢查單給莫許許帶來了腦海裏的波浪翻湧，來不及要當媽媽的高興，她心情複雜，同時夾雜著對他的憤怒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