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生,你能將靈魂和精神力融入棋將中了嗎?”
“已經能了。”未其生伸手將紅炮移動,“炮二平五。”紅炮移動棋盤中間,正對著大將。
“少年鋒利,猶如出鞘的刀鋒。”何風笑笑,屢屢胡須,移動了他的黑馬,“馬二進三。”“不過有時防守才是最強的進攻,深沉如土地,堅固如堡壘,敵人攻不進自然潰散。”
“多謝何爺爺,小子知道了。”未其生恭敬的說道,撚起紅車,往前進了一步,“車九進一。”
“你爺爺是真正的棋道高手,他一生研究的就是防守,如龜殼一般,讓敵人無從入手。他不想淩厲的進攻,更不想失去一個子,所以很被動,很吃虧。他是一個好棋手,隻是不適合下魂棋。”
“為何世人要下魂棋,像我們這樣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下,不是更好嗎?”
“世人之所以為世人,就是因為在於這個‘世’字,天道即棋道,棋道有這麼一個平台,人們自然向往,蜂擁而至,像是狗嗅到了肉骨頭的味道。況且吃到肉骨頭可以讓人更加強大,獲得這個天道的認可,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受萬人敬仰,何樂而不為。”
未其生聽完沉默的下著棋,不說話,何風也不打擾他的思考,兩個人靜靜下著棋,就像時光靜好一樣,畫麵像是永恒定格在那裏,一片樹葉掛在半空中。
良久良久後。
“何爺爺,你知道其漸去哪裏了嗎?”未其生突然問道,撚起的一枚棋子,凝滯在空中,久久沒有放下。
何風抬頭看了一眼未其生,搖搖頭道:“不知道,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未其生一步馬踏兵,吃掉了何風的一個黑兵,“那天他隻是來跟我說了一聲他要走了,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裏。”
未其生想起幾多年前的那一天,陽光明媚,晴空萬裏,花朵的香味撲鼻而來。在那一棵老樹下,未其生呆呆的站立著,望著何其漸漸漸走遠,那個背影深深的刻在心裏,是一個痛楚。
他跪了下來,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何其漸走了,他的心也走了。
雖然爺爺沒有說什麼,何風爺爺沒有說什麼,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麼。
但是未其生小小的心裏自己清楚,他們總是拿他和何其漸對比的,悲哀的是,他永遠都必過何其漸。
他的心漸漸的變得敏感,他時刻注意著別人的眼光和語言,隻要有提到一點關於後輩實力的,他都會很傷心,很難受,很痛苦,一個人默默的跑到後山角落,獨自望著天空發呆。他總是覺得所有人都在說,“你就是個廢物,你永遠也比不過何其漸的,你永遠也比不過何其漸的。”
我永遠也比不過何其漸的,不管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其漸的。這是未其生心中最痛苦的烙印,最可怕的夢。
何其漸很早就成為一名棋徒,早就能把靈魂和精神力融入棋將中,他的領悟力更是高的離譜,一般爺爺未雲一講,他就學會了。
何其漸是個絕絕對對的少年天才。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滿足這個小村子,才那麼早就要去外麵更大更廣闊的世界吧。爺爺似乎也很早就說過,他已經教不了何其漸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