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拆開比較失禮,項超看著手裏一模一樣的錦囊不知說什麼好,虞周可不想他日後埋怨的時候把自己也捎帶上,坦言問道:“這裏麵是什麼?兵法謀略還是天下大局?”
魏轍搖了搖頭:“都不是。”
“那是何物?”
“是你的生辰八字!”
項超覺得嗓子眼有點癢,一句髒話差點脫口而出,在場的老老小小全都用驚訝目光看著魏轍,心說魏老是不是對徒弟的親事有些不滿啊,這不是搗亂嗎,人家項氏沒落了也不能如此耍人啊,這事兒……懸了?
“嘿嘿,徒兒啊,實話告訴你吧,田老鬼手裏那份也是為師給他的,不過……你就不好奇這生辰的來曆?”
讓他這麼一說虞周才想起來,對啊,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該有人知道啊?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迷糊迷糊著,不知該按後世的算還是怎麼滴。
“師父可是查證到了什麼?”
魏轍眨了一下眼睛:“什麼都沒查到,不過啊,這份生辰絕對可靠,因為老夫特意選了一個跟項然丫頭最匹配的……”
項超喘氣有點粗了,虞周也是不忍直視,知道這位恩師有時候比較沒譜,可是這種先開槍再畫靶子的事情也不能直說啊,他這是奔著攪黃一樁親來的?
……
……
項然正在綰發,雖然還不到出嫁束成婦人發式的時候,可要按禮製:女子許嫁,纓。
聘書已經被叔母收起來了,越看臉上越燙,禮書就在父親手中,從今天開始,小小的人兒已經有了所屬人家,發上束起的絲纓代表此花有主,要等正式成親的那一夜,子期哥哥親手展開取下……
初涉情事的小丫頭總愛幻想,隻是一個結纓脫纓就讓項然的心思不知飛去哪裏,殷紅的小臉根本不需要任何妝容點綴,看的項夫人既是無奈又是好笑,大伯家的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就沒見她有逆著那虞子期的時候……
“小然,小然……”
“啊?叔母,是子期哥哥來了嗎?”
項夫人聞言頓時羞她:“滿心都是你的子期哥哥,羞也不羞,這才是納采之禮,你啊,是不是盼著今日親迎才好?”
項然低著頭,孩童的丱髫發式卻束上絳色絲滌,讓人大是憐愛。
“叔母,您別取笑侄女兒,我……我心裏發慌……”
“那跟叔母說說,小鳳凰到底為何發慌。”
“我也說不上,總憶起剛見子期哥哥的時候,他把我從您手中搶了過去,現在想想,我當時哭的肯定可醜,他都不嫌棄……”
項夫人啞然失笑:“傻丫頭,那時他才多大,不知美醜的小娃兒,怎麼會有嫌棄的心思。”
“不一樣的,自從……自從侄女背上留了個印記,好多人都是疏遠之後指指點點,就連府上的下人也……”
“那是他們不懂,他們嫉妒!小然,你要牢牢記住,你背上的不是傷痕疤印,那就是你與生俱來的高貴身份。
就算在這山窩裏,依然是最美麗的小鳳凰!就算麵對那虞子期,也是這樣說,這樣想!”
項夫人很激動,因為侄女兒的話又讓她想起大楚未亡的歲月。
項然的眼中噙出些淚花,搖頭道:“侄女兒知道叔母心疼我,可是子期哥哥不會在乎的,他早就見過,也撫過,在他眼裏,我從沒看到一絲尊崇,也沒有一絲鄙夷……這才是侄女兒要的,我就想當個普通女子……”
項夫人眨了眨瞪的幹澀的眼睛,顫聲問到:“你們……有過肌膚相親?”
有麼?他最後一次見那印記還是始齠之年,不算吧……至於後來的……
想了想那封聘書,再晃晃腦袋上的束纓,項然仰起脖頸說道:“有……有過!”
對於這雙兒女,項夫人確實樂見其成,可那也僅限於水到渠成,出乎預料的消息把她嚇了一跳:“小然啊,你怎麼……怎麼這般不懂事,自媒之女尚且人皆賤之,若是無媒而成……你以後可怎麼立足!”
小丫頭不是沒學過禮防,隻是跟虞周在一起的時候從沒崩起過那根弦兒,現在聽叔母說的嚴重,她倒信心十足:“子期哥哥會保護我的,他什麼都能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