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三天之後居然是個陰雨天,虞周幸災樂禍的看著院中的成世,像是在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明明耍的如同抽風一般,卻能一臉肅穆,也是沒誰了,怎麼看怎麼喜感,不過當成世的仆從們抬來一筐狗矢的時候,虞周再也笑不出來了。
巧的是,狗矢抬來的時候,雨漸漸的停了下來,太陽重新透出了一絲光亮,這讓項梁對於成世更是敬畏,就連韓鐵匠曹皮匠他們,也麵容嚴肅起來。
說起來韓鐵他們並不是楚國人,對於巫蠱之說也是敬而遠之,不如楚人那麼深信不疑,當項梁告訴他們的時候,也隻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主家一片好心,不能辜負不是?可眼前的事情實在太巧,讓他們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雨過天晴之後,眾人往城外趕的時候,虞周的心裏卻是一片陰雲,他隻想知道那一籮筐是做什麼用的,但願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等到了少年們常常狩獵的原野,很意外,啞老漢居然也在,隻是這邊人多勢眾,他隻敢遠遠看著。
按說大巫作法都是夜晚居多,傳說晚上才是山鬼精怪的天下,隻是這次又恰逢項府春祭,才在這白天點起篝火作法,成世帶著個樹皮製作的麵具,將虞周和項籍喚到篝火邊上,嘴裏念念有詞起來。
虞周總算知道他那黑爪子怎麼來的了,也知道狗矢是做什麼用的了,聽說過狼煙是點燃狼糞生成,頭一次見到拿狗矢往火堆裏扔的,虞周暗自慶幸那天躲開了他的髒手。隻是剛剛下過雨,彌漫起的又臭又嗆的煙氣差點把他熏暈過去!
後世的心理作祟,讓虞周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特別是遠處那啞老漢,盡管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可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太氣人了!就跟後世的一些婚禮一樣,沒幾個是帶著虔誠的祝福來的,把新人和老人當猴子戲耍的機會豈能錯過。
而此時的虞周,覺得自己就是被戲耍的猴子,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虞周幾次都想發作,這幹屍居然想用髒兮兮的手往他額頭抹狗矢!丫的,你帶著個樹皮麵具,抹了也就罷了,誰要沾那臭烘烘的玩意?話說****運是不是就這麼來的?
想到自己身單力薄,一旦翻臉必然被他認為邪靈附身,到時候捆著自己再來點狠的,虞周更受不了了,按捺下衝動,隻是躲開了事,聞著渾身的惡臭,心中暗歎,這身衣服是要不得了。
成世不傻,他隻是行事異於常人而已,那也是他為了維持一層神秘的麵紗故意為之,相反他十分的精明,不然什麼樣的法事他都接,早把名聲給毀了,因此他比尋常人更懂得察言觀色。
虞周的不屑一顧他早有察覺,怎麼說也是一介大巫,雖然上不得大台麵,可走到哪都是被人敬仰供奉。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區區門客子弟甩他臉子了。
項籍他是不敢招惹的,項家嫡子暫且不說,身形魁梧,重瞳看人如鬼神般擇人而噬,一看就是個凶異之人,隻能拿虞周作法。
再次伸手被躲之後,成世再也按捺不住,腳下疾躍,嘴裏“哦囉哦囉”的像是猿啼又像夜梟,身形猛然一頓,對著火堆一口噴出,隻見篝火刹那間騰起一陣詭異的藍色。
虞周肺都氣炸了,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釀的酒精就是這麼讓你糟蹋的麼!
更讓他怒火中燒的來了,成世定著身形,念念有詞一陣,忽然一指虞周:“咄!邪靈入體,著打!來人,以黑狗神矢封其五竅,待我作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