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匠霍的一下站起身,原地打起轉來:“也就是說,你也治不了那癲犬之症?”
虞周苦笑著點點頭:“我這可是跟您交了底了,動不動手您自做決斷。”
“你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啊,怎麼說老曹都隻有五成天命,可你這法子一使,血脈筋腱全傷,即便好了,那條腿也徹底的……”
虞周打斷道:“不使這法子,那五成也隻有一成不到。”
“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宋叔,您去屋裏歇下想吧,這裏我照看就行了。”
宋木匠不再推辭,渾渾噩噩的進了屋。
夜深風寒,虞周湊到火堆旁活動起僵硬的手腳,剛坐下,屁股被踢了踢,一轉身,就見季布賊眉鼠眼的道:“小周啊,你跟宋叔說什麼啦,他怎麼失魂落魄的。”
虞周下意識的瞄了大江一眼:“還能說什麼,明日裏治傷的事兒唄,宋叔得養足精神,我來看著。”
欒布夜梟一樣怪笑兩聲:“宋叔掉了魂啊,是因為今夜沒機會偷酒喝了唄!”
虞周見大江欲言又止,索性借著欒布的話頭打開了岔:“隻剩兄弟幾個在忙活了,今夜天寒,不盛兩碗酒水犒賞下可說不過去,大夥暖暖身子,可不許貪杯醉倒了!”
少年們頓時精神煥發,七手八腳的盛酒喝,一時間士氣大漲,宋木匠一走,虞周也沒指望自己能壓服幾個少年別喝酒,不過他自己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他身子骨還小,酒量也小,奇怪的是欒布居然也沒喝。
“欒大哥,傍晚時你爭搶的最是熱心,這會兒怎麼不喝了?”
欒布不好意思的打了個酒嗝:“二蒸酒剛出來我就嚐了,再喝就醉倒了。”
……
一夜寒涼,酒越蒸越少,工作量也相應減少許多,少年們後半夜輪流照看著蒸具,當城中傳來第一聲雞叫的時候,終於釀出了第一壇三蒸釀,聞著濃烈的酒精味,虞周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辰不早了,這些足夠用了,封壇歇息吧,剩下的二蒸釀明日交給項籍處置。”
眾人也實在撐不住了,封存好所有酒水,哈欠連天的紛紛散去,回到房間,虞周隻覺得手腳都僵了,一頭紮進被窩,和衣而睡。
“小周,小周,醒醒,快起來。”
一睜眼,項籍正瞪著大眼搖自己,項籍那重瞳本就比別人顯得麵相凶一些,頓時給虞周嚇了個半醒,沒好氣的撥拉開他,嘟囔道:“什麼時辰了啊……”
“都卯時三刻了,快起來,一起練武去!”
“你放過我吧,大哥,我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又不是隻有你,季布還有欒家兄弟我都叫起來了!”
看來是睡不成了,虞周一邊嘟囔著:“昨夜那麼累,哪兒有你這樣的。”一邊起床洗漱起來,果然看到欒成也來到了他房中。
“季大哥欒大哥他們呢?”
欒成靦腆的笑了笑,還未開口,項籍搶先道:“都在校場,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