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聽得羞憤難當:“軍中總不能要六七歲的皮匠吧?!”
曹皮匠斜瞥著虞周:“你當軍中沒有麼,大軍壓城,婦女尚且自成一軍,你這麼大的娃兒就得幫著準備些小物事,真醜!”
聽了這話,剛剛還忐忑不已的虞周一個勁的後悔少糟蹋了曹皮匠家的羊皮。身後大車上,皮毛之間探出的幾個腦袋更是哄笑起來:“曹伯,行軍法,脫了打小周屁股蛋。”
曹皮匠正伸手摸著那四不像的裏麵,聽得幾個少年起哄,沒好氣的說:“都皮癢了不是,再胡鬧,把你們縫上嘴,統統縫進皮子裏。”然後扭頭跟虞周說:“這荷囊我一會給你拿來,我家還沒出過這麼醜的皮子,砸招牌啊。”說著溜達走了。
雖然手藝被曹老漢充分鄙視了,但是有人幫著做總是好的。閑下來的虞周正打算湊個夥,一扭頭就被車上幾個少年嚇了一跳。偌大的一車皮料裏隻探出幾個腦袋,火光映照之下,眼裏都跟冒著鬼火似的,大晚上的格外滲人。
虞周扭頭跟大江說:“大江哥,你看這一車,要是再口鼻流血,活脫脫跟被人繳獲了的軍功似的。”
大江還沒反應過來,腦子最快的欒布哇呀呀就不幹了,那邊季布倒是一笑:“虞小弟還真是不吃虧,才說讓曹伯打他屁股,他反嘴就損我們,得虧他還沒長大,不然那屈慶落在他手,絕討不了好。”
雖然接觸還不多,但是虞周看得出來,季布性情爽朗豪放,欒布則聰穎跳脫些,隻是才逢大喪,一路上都怏怏的。季布這一提到屈慶,欒布更是一臉憤恨的垂著腦袋。
大江見一句話把欒布說蔫了,忙轉移話題:“那些自有長輩操心,你們倒說說我剛剛的提議怎麼樣?”
季布咧嘴道:“口腹之欲我倒要求不多,兄弟幾個我年紀大些,給弟弟們弄些吃食也是應當應分,可是大江,讓最小的弟弟來烹煮烤製,過分了吧?”
虞周聽了這話,非但沒有任何不痛快,反而對季布好感大增,季布沒細說是什麼過分,即可以理解為對虞周手藝的不信任,也可以理解為看虞周最小,本是應當受照顧的,反過來就過分了。
一句話就已經看出季布這家夥外表粗豪實則心細如發,也是,如果他是那種純義氣為先的莽漢,怎麼能在秦末亂世中不僅因一諾千金揚名,而且還得了個善終。
“嘿……那是季大郎你沒嚐過,虞小弟做的吃食雖說不上無上美味,但是勝在清香爽口,改日你就知道了。”
被人這麼誇虞周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就自己那野外生存時勉強喂飽人的手段實在說不上是手藝:“大江哥謬讚了,我哪有什麼手藝,就是烤的勻實些,至於讓哥哥念念不忘的,不過是大江哥那日心情暢快,吃嘛嘛香而已。”
季布饒有興趣的看了會虞周,一揮手:“成,就當是給弟弟們開小灶了,若能吃出大江那般好興致,我便日日給弟弟們尋些吃食又何妨。”
見季布應下了,大江虞周轉頭去看欒布,沒想到欒布居然臉有點紅,還沒開口,隻聽“咕~~~”
欒布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