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歲的孩子知道什麼,哼,我親自來教導,等我把她教育成半個後世人,就不信她還能看得上那個半野人。
想到這裏,虞周得意的用額頭拱著妹子的臉蛋,一抬頭,發現妹子正瞪著黑溜溜的眼睛,醒了……
“叫哥哥。”
“鍋鍋……嗚哇……”
得,不是腫了半邊的豬頭嚇得吧?虞周連拍帶顛的哄起妹子來,好半天小姑娘才不哭了。
“妹兒,你叫什麼名啊。”
“鍋鍋,丫丫。”
“丫丫是小名,哥哥給你起個大名好不好?”
“大名?”
“對啊,就是你以後正式的名字,就像哥哥大名虞周啊。”
“鍋鍋有,丫丫也要。”
虞周笑嗬嗬的摸著小妹軟軟的頭發:“丫丫,以後你叫悅兒怎麼樣,虞悅,又好聽,寓意又好。”
“鍋鍋,悅悅。”
虞周愉悅的躲著往自個臉上塗口水的妹子。這樣的妹妹,怎麼能讓她顛沛幾年然後香消在戰場上!
沒記錯的話,一兩年內秦國就會橫掃楚國這個昔日的巨無霸,明日得仔細打探下現在六國還剩下哪些了,既然知道進程,那就要給自己和家人一個安全的未來。
這次搬家虞周十分想一步到位的能到安全點的地方,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兵災的恐怖甚至可比洪災饑荒,即使是法紀嚴明的大秦,虞周也不想把自家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人家的軍紀。
可能的話,虞周甚至想帶著家人躲入深山才好,靜等這個十五年國祚的王朝轟然坍塌,嚴明的法紀給了始皇過度的信心,治軍一樣的治國使得幾乎全國的男丁都服過重役。
虞周可不想自家的妹子將來去長城下哭著找自己的屍骨,最好等到大漢建立,那時候自己二十郎當歲,相信總能掙得點住進長安的家底。
至於秦也好楚也好,管他去死,國家初建總是牛人輩出,那麼多牛人頂著呢,總不能讓自己為了情懷去當聖母吧。
拍打著妹子的背把她再次哄睡著,虞周起身想去小解,一出到外屋,發現韓老頭枕著一隻牛皮箭囊還沒睡著。
“韓爺爺還沒睡啊?”
“人老了,睡的淺,娃兒還想白天的事情呢麼?”
“那倒沒有了,爺爺,我想給小妹起個名字,叫虞悅,還行麼。”
“嘿嘿,我就覺得你們兄妹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大娃兒給小娃兒起個名字都比我強,好聽,好聽。”
“亂世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哪兒還有那麼多說道,以前我反而都不記得了,我們兄妹能活到如今,多是托了爺爺的福。能和爺爺一家,那便是一場造化。”
韓老頭懦懦的幾次想張嘴,猶豫了半晌,才吸溜一下鼻子:“爺爺造過孽,能有你這樣的兒孫,也是爺爺的福氣。”
虞周小手搭在韓老頭膝上,問:“爺爺,那你教我打鐵吧,不說日後手藝糊口,起碼也是鍛煉體魄了。”
“嗬嗬,娃兒,你還小,這樣吧,你先用爺爺的小手錘耍著玩,等你大些爺爺再教你。”
看得出爺孫一場話後韓老頭興致很高,滿臉通紅,說到他的專業領域,也不管虞周能不能聽懂,零零碎碎的絮叨了半天他打鐵的心得。
“爺爺,那豈不是您這樣的鐵匠很是珍貴啦?”
“那是當然,青銅也好,鐵也罷,你家爺爺的手藝可是首屈一指的,如果有機會,便是金器我也做的。”韓老頭得意的樣子隻差一壺熱酒一把羽扇了就能登仙了。
“那我更要學了,那爺爺這樣的手藝應該去哪都是大匠啊。”
韓老頭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娃娃,現在世道前所未有的不安定,爺爺這樣的,要麼無用,要麼,會被使喚到死的。”
虞周一下子懂了,秦軍消耗巨大,刑罰苛刻,巨大的需求任務不是好完成的,失期這樣的罪過活下來一例是陳勝吳廣,另一個是劉邦……
而長久的戰爭蠶食掉了其他國家太多的國土,就連楚國這種大國,經曆過幾次的國都淪陷之後,國力大大下降,材料短缺負擔沉重不說,匠人也是朝不保夕。
“所以啊,其實爺爺也早想搬家了,反正過去的上百年都這樣,打一陣總有歇一陣,換個地方就是了。”
虞周驚訝於這個老人的細膩,他努力把搬家的緣由往自己身上攬以減少虞周的負罪感,可越是這樣,虞周越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