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法師依然靜心誦經。
一旁的慧真說完話後,就退到一邊,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靜室內變化的,是木魚聲。
一直噠噠不停的木魚,停了一兩下。不一會,木魚聲疾如雨點,打得慧真心裏也跟著亂起來。
大師最信任的,惟有慧真。慧真太了解他的所想,所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何時說,慧真都能掌握住火候。
他剛才所說的話,已經比惠清說的淡去了許多。
不過他知道,恒一一聽就知道輕重。
大師隻是不願意被俗務纏身,可並不是說,他就是糊塗蛋。
相反,他的心思和眼睛,從來都裝著大佛寺。
既然接手了住持,自然隻有光大拓展,絕不能允許大佛寺在他手裏被毀。
慧真說的,確實隻有十之一二。
他知道,慧真不會危言聳聽,隻有到了緊要時刻,才會講給他。平素也不會拿凡俗來擾他修行。
“既然來了,有話但說無妨。”
恒一的聲音低沉,卻如雷般響亮。
慧真看了一眼麵前的經文,又合眼繼續念經了。
恒一的話剛完,梁上撲簌簌的落下塵埃。
天巧待不住了。
她先來找恒一大師。
姑娘說應該是在二層閣樓,怕驚了普誠,她便從房梁進去,剛好聽到慧真一番話。
原來恒一大師並不知情。她剛想走,就被木魚聲給震住了。
她以為恒一隻是普通僧人,聽他呼吸,跟常人一樣。
看來,高人不可貌相。
恒一大師早就發現她了。所以,就屏息調整,以免被她發覺。
此刻,用了內力要她下來相見,這份內力,恐怕自己走不掉的。
“大師既然知道寺內藏汙納垢,我便無話。”天巧飄飄然落在恒一麵前。
“敢問女施主來自何方,到這裏又是做什麼?”
“我陪姑娘找你來了。誰讓你以前惹了我們姑娘。誰知道貴寺淨地還藏有這等營生。”
“我惹。。。”恒一眉毛挑了挑。
麵前這位小女子,看樣子不肯好好講話。再說,跟她家姑娘的恩怨也不是緊要的,現在急著的是大光明殿要出事。
“對對,你惹了。還有什麼要問,不問本姑娘要辦事去了。你也別閑著,我們姑娘還被扣著呢。”
恒一已經明白,前麵惠清說的那個美貌女子,就是麵前這位黑姑娘的主子。
“女施主請自去。本住持自然會清查真相。”
看著天巧走,恒一心裏有些好奇,這女孩子武功甚高。自己雖不修外功,這內息卻是僧侶必修的。自己在內功修為普天下應無人可及,不過這個女孩子好像也不弱。就是跟自己最得力的弟子比試,未見得會輸。
恒一歎氣,這又是一樁麻煩。
不過,不管怎樣,都比不過當下的麻煩。
他取出一個短笛,一聲嗚咽響起。
須臾,一命玄衣青年弟子出現。恒一囑咐幾句,弟子就出去了。
這是他隨身的護法弟子。
隨身護法乃是寺中武功頂級中選拔的。共有十人。現在這十個人大多還是上任住持留給他的。護法在寺內並不留名,且隻聽命住持一人,因而無人知曉。
這主要是為了本寺長老的安全。
大佛寺並不是普通寺廟,大佛寺的住持便是天下信徒的領袖,一旦有意外,天下佛寺便群龍無首,畢竟各大佛寺方丈,都是由大佛寺來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