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魚上任半月,不動聲色,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一個火星子都沒點著。
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對李觀魚有所輕視。
在城中一幹將官看來,李觀魚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不像是個敢攤事兒的主,更讓他們放心。
隻有陳三兩還在暗暗觀察李觀魚,等著他的大招。
因為他知道,李觀魚既然敢奪了夏侯顏的那把椅子,他就會下決心坐穩,而且看李觀魚這些天總是徘徊於底層軍士,接見軍械製造工匠,深入了解城中的症疾。
這就是滅天大火來臨的前兆,可惜那三個蠢貨還在得意洋洋。
李丈量等人己經得出結論,李觀魚打仗厲害,但在治理守成方麵一竅不通,充其量不過就是個武夫而已。
城中人物關係複雜,勢力盤根錯節,李觀魚那麼年輕,不可能打開局麵。????
李丈量想了良久,道:“這個李觀魚就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崽子,沒什麼本事。這些天,咱們再試探試探,若是遇事就手足無措,那咱們以後再東北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王三刀道:“如何試探?。
段鳴玉陰冷地道:“鬧餉”。
他繼續道:“城中將士,己經幾個月沒糧餉了,李觀魚身為上官。向他要餉,天經地義。而且,我聽說李觀魚從黃沙城帶來的軍卒每月錢糧按時發放,而對於城中的軍士卻不能一視同仁,這就是咱們的好機會。”
王三刀吃了一驚,他驚慌地道:“鬧餉?此事非同小可,這個······可不是小事啊,我等可要仔細思量了,別鬧到事情不可開交才好。”
李丈量沉吟半響,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道:“以前夏侯顏那慫貨不也是這樣被咱們三個馴服的,還是老辦法,我就不相信不關於不服。”
段鳴玉道:“放心好了,咱們又不動手,隻是鼓動一下而已。到時候城中混亂,李觀魚收拾不了殘局,咱們站出來做個好人,這事不就成了嘛。”
王三刀大口大口地喝著酒,最後他將酒碗一把拍在桌上,打手一拍,道:“好,就這麼辦。咱們守衛東北城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什麼時候見過大堆的銀子?既然宋家統帥忘了咱們,那咱們就鬧一鬧,攪一個天翻地覆,也讓李觀魚徹底完犢子。”
王三刀喝叫後,幾人又沉默下來。
這三人都是混不吝,老油條,細細計算著鬧餉的後果。
段鳴玉呼吸急促,他一杯一杯往口中倒酒,忽然他叫道:“說幹就是幹,不幹王八蛋,哈哈,咱們就鬧他娘的一回。”
“好!”
“幹了,幹了”。
幾個酒碗摔碎地上的聲音,我腹中早有謀劃,道:“你們過來聽。”
······
“什麼?鬧餉!”當陳三兩聽到手底下人報告李丈量三人今夜的謀劃的時候,他驚訝的從椅子上蹦起來,然後在緩緩坐下。
十多年前,這三人就是整出這麼一出鬧餉的把戲,徹底把夏侯顏詐唬住了,自那以後,夏侯顏就成了傀儡,徹底被這三人架空。
而現在,他們又來重玩這個舊把戲了。
陳三兩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些人年他能在東北城混下去,憑借的就是騎牆戰術,既不進門又不出戶,說白了就是不親近誰也不疏遠誰,永遠保持中立。
而且城中文職就他一人,無論誰唱戲,都少不了他搭台。
所以這些年陳三兩始終在東北城地位不高不低,不受人待見也不被同僚排斥。
他對親將吩咐道:“管好你下麵的人,不要讓他們參於鬧事。否則出了什麼事,我也保不了你們!”
那心腹親將領命後,又低聲道:“大人,要不要派人通知將軍大人?”
陳三兩道:“不必了,此事我們裝作不知便好。”
剛才聽到手底下人傳來的消息,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衝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李觀魚,但冷靜下來之後,有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陳三兩胸有丘壑,腹有才華,但這些年始終蹉跎,得不到施展的機會,有時候他看見李觀魚對於陳少陵的倚重,胸中頗有些不忿。
你陳少陵可以出謀劃策,我陳三兩照樣也可以。
同樣都是姓陳,差別怎麼就這麼捏!
他知道李觀魚是不甘心區居於人下之人,所以求才之心甚重,而陳三兩有投靠之意,所以他想接著這個機會考驗李觀魚,是否值得他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