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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角逐中,有一群人成為了失敗者。

那麼誰贏了?

根本沒有一個正確的可以得到全部人點頭同意的答案,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一樣的勝出者。

原玦認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嚴錦速在這角逐中最後勝出了;可是嚴錦速心裏清楚,原玦真正的位置比他高太多;喻夢喬自欺欺人十餘年,才發現自己的無知和愚蠢,她更是輸的一塌糊塗,並因此久久難以釋懷,以至於要用更長的時間走出這片失敗帶來的陰霾;還有池嬡連,她最後也隻好在哭泣中承認,自己永遠贏不了一個活在回憶裏的人。

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一個女孩,她叫楊梧昌。

楊梧昌怎麼想?

她沒有想法,沒有未來,不願意麵對自己製造的慘局,於是選擇了逃離。在楊梧昌的心中,無論是誰,自認為輸的有多慘,他們最終還是可以勝出,因為楊梧昌才是遠遠落下所有人的那個失敗者。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心中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唯獨她,飄忽不定,猶豫不決,最後把自己,連帶著那些在乎著她的人們都一起推入深淵。

這個故事要從梧昌逃離那日的十四年前說起。

這一天,正是南國的盛夏時節,九月酷暑,天氣炎熱的可以將一隻在戶外水泥地上被打碎的生雞蛋煎熟,不過無論天氣如何燥熱,依然阻止不了這個城市的中小學與全國各地的學校一起開學的傳統。

他們彼此互不相識,在來到這所學校之前,毫無交集。

命運之神就像在運用熟練的技巧進行編製一樣,纏纏繞繞,手法令人眼花繚亂。是她,讓本來孤零零的線頭緊緊糾纏在一起,他們身在其中,誰都無法各自抽離,安然脫身。

奇妙,而且無法改變。

楊梧昌帶著一張冰冷的臉從楊月安的黑色越野車上跳下來,然後從後車廂拿出自己小小的行李和一個灰色書包,這裏麵裝著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以及一早就準備好的換洗校服。

她狠狠地關上了車門車廂,不想再聽車裏楊月安的任何一句不放心的叮囑,連句再見都不願意說,像是逃走一樣,飛快地離開這輛車和車裏的那個人。

直到她走到這所高中校園內,看到了學校的標誌性建築,以及這個建築上的金色楷書。

“雨花中學。”

她笑了,學校建在雨花東路便叫做雨花中學,真是草率,不過這樣也好,連校名都那麼具有文藝氣息。隻是可憐了那建在解放路的學校。

梧昌將在這裏,度過最荒唐美好的三年。也就是三個學年,六個學期。

其中,第一個學期分給綜合班高一4班,剩下的五個學期,分給文科班,11班。

那時的楊梧昌以為,這三年漫長得很,仿佛永遠都熬不過去。實際上哪有那麼困難?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熬過去後再回首時,已經遠遠不止三年。或許早已是五年,八年,又或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仔細回憶一番,發現這些年竟然就如同夢一場。

楊梧昌即將在這裏遇到與她開始生命中漫長角逐,揪揪扯扯的那一群人。

其他人又何嚐不是在等待著這無法躲避的緣分?

新的宿舍,新的同學,新的環境,可以遇到新的朋友,新的夥伴。

楊梧昌從來沒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與每一個人都看似相處友善,卻從來不肯把最寶貴的信任交給她們,因此她對於自己已經過去的生活沒有半點留戀,因為那些回憶裏沒有期盼的親情,也沒有真正友情,更沒有傳說中的愛情。

她作為一個想法很多的孩子孤獨的長大。

開學幾個月後,班裏的同學都逐漸相互熟悉,各自拉扯了比較合得來的朋友邀請一起吃飯,共同上學。在一所半寄宿高中裏,每一個人,無論男生女生,恐怕都是十分害怕被群體遺忘,人人都認為,再不濟都要有一個看起來比較要好的人陪伴。

於是喻夢喬選擇了楊梧昌。

因為她們是既是同桌,又是宿友。

這兩人的友誼開始於一句:“中午一起吃飯?”

那時的梧昌從沒想過會對這樣的一個人坦開心扉。

高一下學期時,文理分班,成績優異尤其喜歡數學的喻夢喬選擇了理科,分到了年級中的第一個班級1班;然而次次排名倒數,對數學和一切有關於算數的科目恨之入骨的楊梧昌選擇了文科,被安排到了年級中的最後一個班級,11班。

她們二人的感情並沒有深到無法離開對方的程度,不過是因為雙方性格相似,都是非常懶惰,不願意再經過一次漫長的與新班級中完全陌生的同學逐一熟悉,並在其中重新選擇朋友的過程,於是梧昌和夢喬之間再遠的距離都不是距離,兩個女孩依然每天互相等待,相互包容,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一起從教學樓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