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都城之內,有四絕。千宴樓的八珍玉食,陳家巷的十裏酒香,水玉樓的出塵絕色和尛羅灣的水月洞天。
昨日收拾廚房,實在是太累,今早雖然有約,奈何睡的一塌糊塗,直到日上三竿。此時夢中的我,正對著一桌的美食流著口水,卻被一陣敲門聲擾了美夢。
“紅月,你怎麼還不起呀,溫公子都在樓下等了你幾個時辰了。”不知為何,水鳶的聲音壓得很低,還沒有剛剛敲門的聲音大。
我睜開眼,暈暈乎乎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慢騰騰的挪到了門前。吱呀一聲開了門,水鳶嗖的一下衝進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門,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見她笑得那麼開心,我隨口問道:“你怎麼了?”
“你是不知道,樓下的那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一個臉色鐵青裝模做樣的思考人生,一個不時的朝著樓上笑兩聲,那畫麵有多搞笑,我忍了好久了。”
我擦了把臉,還算精神了些,說道:“人家溫公子都等了那麼久了,你怎麼不早點上來叫我?”
“我是想呢,可那傻子說,咳咳。”水鳶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溫如玉的語氣,“在下不著急,就讓紅月姑娘多睡一會兒吧。”
她不僅變著音調,還假裝手中拿著把扇子,裝模做樣的打開來。
我不禁失笑兩聲,道:“他惹你了不成,為何把他喚作傻子?”
“惹我倒是沒有,不過他總是對著樓上傻傻的笑,像極了城東的那個小傻子。”
我輕輕敲了敲她的頭,“他長得那般好看,怎麼就像城東的傻子了,你才是個傻丫頭。”
此時的我早已收拾妥當,怕水鳶報複,就立即奪門而出,像風一般的下了樓。
不過,一見這樓下的場麵,哪裏像水鳶說的一般,明明是尷尬的很。
我走到桌旁,無視了白墨寒,對著溫如玉笑語:“溫公子,等了很久吧,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現在就走?”
“好。”溫如玉起身,答應的爽快。
“我也去,我也去!”望向白墨寒的方向,花花正在他身旁飛來飛去。嘴上說著想去,身子卻不飛過來。
我看它不過來,說道:“你要去就走啊。”
溫如玉愣了一會兒,有些糊塗,道:“白公子也要去嗎?”
“你也要去?”
我一時忘了凡人聽不到花花說的話,便問了白墨寒一句。可眼角的餘光看到溫如玉皺著眉頭,一臉錯愕,突然覺察出了問題,便又馬上來圓自己的話。
“他昨天說要一起去,可我看他沒有要走的樣子,便問問他。”
“原來是這樣,那白公子……”
我猜出來溫如玉要問他什麼,可實在不想帶著白墨寒那個沒有情趣的人去遊山玩水,便立馬打斷他了的話,拉起他來就向外走,“他不去了,不去了,我們走。”
花花在白墨寒身邊轉了幾圈,輕哼了一聲,便飛出來,跟上了我們。
走在都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一派祥和之景。
兩人一鳥在這街道上慢慢晃著,一陣香氣飄進了鼻腔,我的肚子便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雙腳也不肯再向前挪動一下。
“溫公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溫如玉低頭,見我一直摸著肚子,眼中充滿了笑意,道:“好啊,正好餓了,不然就這家吧。”
進了千宴樓,我便被它那華麗的裝潢嚇到了。素問千宴樓名聲,可卻從未來過。
小二便熱情的過來招呼:“二位客官,裏麵請。”
跟著他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落了座。我也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從進門開始,我就笑的合不攏嘴了,點完菜後,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一番:“千宴樓是都城中最好的酒樓,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進來呢,果然和一般的酒樓不一樣……”
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在溫如玉眼裏就像個張牙舞爪的小孩子一般,他一直嘴角含笑看著我,偶爾應付兩句。
“你平日中不來酒樓吃飯嗎?”
“在紅線閣都是白墨寒做飯的,我們從來都不用為吃飯發愁。”
說到這裏,我倒是才意識到白墨寒這一天天的供應著我們的一日三餐,雖說是當年的約定,但堅持了這麼久也夠意思了。
“沒想到白公子看上去出塵絕世,竟還會做飯,真是厲害。”
“他做的飯很好吃的。”
我不自覺的誇著白墨寒,轉頭向窗外望了一眼,這一眼,可就讓我們這頓飯吃不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