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藥能在本質上異化人的血液,使人獲得長久的青春與不朽的容顏,但同時也會使人的血患上不治的血毒,如若不定期服用人血,血毒便會侵蝕人體,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腐朽人的生命,直觀的現象,就是極速的衰老……”
“瘋了!簡直愚不可及!她竟然為了躲避衰老去吃那種藥……把自己弄成妖怪一般!”
“可以理解,對衰老的恐懼是人的本能,更何況她這種美顏絕世的女人……為了保住美麗容顏,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那她以後會怎麼樣……?”
“血毒會逐步侵蝕她的身體,毒性會越來越深,逼入心脹……為了緩解毒病,她需要服用人血的頻率會越來越高,現在她七天一服人血,以後很可能會一天一服,甚至一個時辰一服,總之會需要越來越多的血……但現在還好,她已被封在縛妖水晶棺中,水晶聖輝不隻禁錮了她的妖係魔道,也會禁錮血靈藥毒性的進一步加深……在解開水晶棺封印之前,一切都還好,隻要七日一服人血……”
“……那血靈藥……血毒可有解藥?”
“理論上說……有……淨血丹!”
“……煉製淨血丹需要什麼特殊條件……很困難嗎?”
“難……也不難……最關鍵的材料,其實就是——你的血——最純正的王之血,能夠壓製一切血源裏的毒邪……”
“……那就煉製淨血丹吧……”
“你想清楚了嗎……”
“隻是一點血……需要猶豫多少嗎?”
“可你不是普通人,這血更不是普通的血……你天生龍之明瞳,擁有千年來最純淨的王之血……跟流血受傷不一樣,如果使用你的血煉製淨血丹,這屬於一種獻祭……”
“……如果我執意要煉製淨血丹……會怎麼樣……”
“……王之血的純度會降低……考慮到我們未來計劃的核心,你要三思……”
“……王之血的純度會降低多少……”
“很少……但少了一絲一毫的純度,你都會為此而冒巨大的風險……”
“……除了淨血丹……沒有其他辦法嗎……”
“……別無他法……”
“……”
“話以至此……你自己思量吧……”——
黃昏暮曉,燈火未明。
嬴政坐在鎏金龍印的王座上,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那枚凝固的赤紅色血珠。
思量了三年,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決定了煉製這枚淨血丹。
在赴那最後的終結之刻前,他還是不忍就這麼扔她如妖怪般活在世上。
那淨血丹的赤紅映著嬴政血裏的赤紅,他從不正視自己的情感,但是翻手覆手間終有不舍……
不過,一切也就僅限於這淨血丹了……
當黃昏逐漸逼近黑夜,嬴政抬起了他的目光,龍之明瞳明亮的目光,看著太陽最後的餘暉在暮色裏消失殆盡……
而後他伸出手指在虛空裏一劃,暗金色的光暈從指尖幻現,凝結成了一柄暗金色光劍。
手指輕揮,光劍帶著閃耀的光芒飛劃而出,劃過宮殿右邊的一列燈柱,點亮了一縱十八根燈燭。
十八簇耀白的燭火像白蓮一般綻放在碗口寬的燈柱上,明亮的光芒瞬間傾放,驅散了宮殿裏的大片黑暗。
但隻有宮殿右邊的燈火亮著,光劍劃亮右邊的燈燭後就徑直落入了宮外的茫茫夜色,散成光塵。
於是整個宮殿一半燈火通明一半昏暗彌漫,呈現出光與暗的交錯融合之景。
嬴政就喜歡這樣一明一暗的交錯,他喜歡這樣的混沌感,在光與暗的混沌中,藏著世界最極致的運理。
而後,在燈火與昏暗交融的黯光中,嬴政微凜的目光落在了那尊靜立在皇案之上的雲龍玉璽。
昆侖玉雕刻的虯龍瞪著兩隻渾圓的龍眼,在光暗中映起淡淡微芒,仿若凝視著他的眼睛。
一如既往的,每當嬴政正視著這雲龍玉璽,總感覺它是富有生命與靈氣的,自己的龍之明瞳仿佛與那玉刻的炯炯龍眼在沉寂的虛空裏神會。
但是,這次嬴政沒有再久久審視,隻是看了它一眼,就別過目光了。
這一尊秦楚的玉璽是收不住他的心的,從一開始就是如此,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猶豫地把整個國家算作了他遠大皇圖最重要的——犧牲品!
成大事者能舍能棄,隻有敢於犧牲,他才能走得更遠!
為了這個目的,他幾乎拋棄了一切……嬴政目光遊移著,不禁又落在了那枚赤紅色的淨血丹上,而在這時,一抹銳利的氣息無聲飄來,嬴政於是抬起目光,看了一眼宮外夜幕的黑暗。
“請進吧……”嬴政目光微凜,輕聲說道。
而後,隻見一個堅毅的身影他從宮外的黑暗裏踏出,左眼劍痕,要縛雙刃,邁著近乎無聲的步子,他走近了嬴政的王座之下——宮本武藏。
“你沒有在深宮裏自己修煉了嗎?”嬴政看著宮本武藏,隨口問道。
“劍鋒已利,需要出鞘了……”宮本武藏沉聲說道。
“嗯……很快了……答應你的承諾,朕一定會履行,隨朕一路,你會遇到許多強者……”嬴政閃爍著龍之明瞳說道,“接下來,你的敵人,就是花木蘭!”
“從現在起,你不用再護朕周全,也不必再一直暗中跟隨朕……朕自由護身手段,你自己守在這裏便是了,不出朕所料,張良和花木蘭一定會避開項羽與白起在陵城爆發的正麵戰爭,而選擇入侵鹹陽宮城,到時候,你就能和唐曌的第一女劍士爭鋒一戰了!”
“可以。”宮本武藏簡單地回道,手卻不經意地按住了腰間雙刀的柄,雙眼目光也炙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