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以後
卷首語
關於旅行最早的記憶是綠皮火車和硬皮筆記本。那時候也不趕時間,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站一站慢慢走,筆記本必須是硬殼的,隨時可以放在膝蓋上寫點什麼。那時候沒有網絡和攻略,資訊來源是沿途遇到的卡車司機、賣水果的小販、青旅老板、暮歸的放羊倌,經常也會與他們同行一段,接觸到很多和自己迥異的生活方式和思維,了解世界如此之大,快樂如此簡單,自己的小寂寞早已融入到這龐大深遠的山河寂寞之中了。如今科技的發展讓獲取資訊變得更加便捷,網絡約伴取代了青年旅館門口的便簽紙;微博取代了日記,隨時記錄、隨時分享;若幹種APP能方便地實現導航功能,就連浪漫的星空辨認都能有相應的APP來輔助並準確定位。但是也許我們在這些科技所帶來的便捷享受中,跳過了旅途本身的艱辛和種種不便,從而缺少了很多樸素的樂趣和本來應該有的心境。
毫無疑問我們進入了一個新的背包客時代, 不僅技術手段有所變化,旅行方式也有所變化,從原來單純的行走,到現在不同形式的出遊如義工旅行、裸遊、黑洞度假……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在旅行中思考自我價值和精神歸宿,但背包客仍是帶有後現代風格的一群人,具有高流動性、不連貫的社會關係,有著強烈的證明自我存在的願望。溝通、融入、體驗,是背包旅行的根本特點。
作為雜誌編輯,我們的上路也和《土摩托看世界》一書作者袁越所說的一樣:“背包客在旅行中發現自己,我是在旅行中發現稿子!”在北京最寒冷的冬日裏,我們在後海的詩意棲居咖啡館裏做了一場講座,袁越分享他的行走是為了做更深入的文化探討,為了積累寫作的素材。旅行讓他知道時間是什麼,有的地方、有些人多少年都不會有變化。時間是一個漫長的東西,旅行回來後應該對自己的生活更加耐心。普通人若能以記者的眼光和思維走在路上,帶著問題上路,多一些對當地文化的體察,相信將會有更多的收獲。新的一年,編輯們也有各自的旅行目標,將給雜誌注入更新鮮的內容。
傳說中的末日來了又走了,我們依然安好。末日就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老虎,讓人心存恐懼,也讓人更努力地生活。人生和自我,都不是用來戰勝,而是用來相處的。舊的一年即將翻篇過去,負麵的人和事就留在2012吧,就當他們上船了。末日以後的2013年,每天都是賺來的,氣定、從容地走在路上,平靜地麵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