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雄皺眉幹笑了一聲,心裏卻在琢磨起來。其實像養龍罐這種罕見的寶貝,若是換做自己落入敵手,恐怕也一樣是打死都不說。反正已經身陷重圍,不鬆口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輕易交出就等於是丟去了最後的底牌,所以陳老爺子的不鬆口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林大雄撐著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李盛在這個時候探頭問道:“大雄,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那老棺材?”
望著他的怪笑,林大雄報以同樣的冷笑,陳老爺子已經淪為階下之囚,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逼問出養龍罐的下落,畢竟當初唯一有可能奪走養龍罐的人就是他。
走出房間,路震風走在前麵領路,眾人跟著他來到了關押陳老爺子的暗室內。這間屋子大概有十幾平方的樣子,四麵都是冰冷的牆壁,沒有其它的雜設,在牆角躺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人。
這就是曾經叱吒津平的陳老爺子,林大雄瞧去的一瞬間怔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曾經在自己眼中城府極深的存在,此時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見林大雄走了進來,陳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冷笑道:“真是長江前浪推後浪,一代後生換舊人啊,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高興?”
林大雄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應他的問題,現在陳舟心裏麵煩躁得厲害,這點自己曾經也有過。本以為自己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可是在瞬間就被人給拉了下來,而且摔得如此慘重,這肯定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
不可否認,陳舟也是平常人,他的情緒已經到了一種低穀,聲音嘶啞道:“有什麼問題盡管問,雖然我不一定會說。”
邊上的李盛嘖嘖一聲,正準備破口大罵,林大雄急忙攔了他一下,冷冷道:“我這次來並不是看你笑話的,而且我也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種人,我隻想知道在你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給你撐腰!”
這句話剛剛問出來,陳舟的身子猛然一顫,血跡斑斑的臉古怪的掃過眾人,突然怪笑一聲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陳舟需要有人撐腰?”
這番話雖然說得很理直氣壯,但是旁人很容易就能感覺出來,他這是在逃避,他在逃避林大雄的問題。
林大雄瞥了一眼路震風,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直死死的盯著陳舟,好像在幫自己給對方施加壓力。
李盛見大家都不吭聲,就衝著苟延殘喘的陳舟嚷嚷道:“你應該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除了你自己之外,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喲?”他怪笑一聲,目光落在李盛的臉上道:“小李子,你什麼時候學會兔死狐悲這一套了?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我陳舟不吃這一套。”
語氣中沒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他說的這些都是氣話,作為旁聽者的林大雄其實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對方這是在對於曾經自己的部下,如今騎在自己頭上的人,最後的一絲反抗。
不管是誰,從天堂跌進煉獄之後,脾氣都會相應的暴漲,任何人都不例外。
林大雄突然冷笑了一聲,陳舟急忙道:“你笑什麼?”
林大雄冷冷的看著他,嘖嘖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死了?”
“死?”這次換做陳舟冷笑,笑完後他搖著頭道:“你們以為就憑你們,真的可以殺得了我?未免太小看我陳舟了!”
“他娘的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李盛爆出一句粗口,直接從老虎那裏抽來了短刀,幾步跨過去對準陳舟的大腿就攮了幾下,鮮血頓時像泉水一樣湧現出來,而他硬是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
就在李盛準備攮去第二刀的時候,林大雄伸手攔了一下,靜靜的看著陳舟道:“萬物皆有陰陽,有象征正義的一方,就有象征邪惡的一方,你我都是兩大勢力之間抗衡的犧牲品,同是他人手下的棋子,你又何必為著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呢?”
說出這番話的期間,林大雄的眼睛寸步不離陳舟的身子,隻見他的嘴唇抖動了一下,似是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此時他竟然將目光移到了空無一物的牆壁上,放空道:“一步錯,步步錯。這次確實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他蕭某人為了抓住我,竟然讓手下的後生以身犯險,看來我確實低估了他!”
“住嘴!”李盛大喝一聲道:“你他娘的都快死了,還在這裏挑撥離間,我隻要動一動手上的刀子,馬上就可以把你的血放幹淨!我就不信你寧願死,也不肯說出養龍罐的下落!”
“那把破扇子?嗬嗬!”陳舟默默的抹了把大腿流淌的鮮血,看著大雄道:“你們真的以為養龍罐被我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