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完了黃紙,林大雄再度催動靈火將擺成星鬥陣的烏雞骨粉燃起,滾滾濃煙頓然升起,“切忌我的叮囑,千萬不要出了紕漏。”
“放心吧,有我在。”朱三死死的攥著那根血骨頭,衝大雄點了下頭。
說時,遒勁的陰風從眾人頭頂呼呼掃過,駭人發麻。轉眼間,一種強烈的困意席卷而來……
“呲喇……呲喇!”
恍惚間,朱三感覺腳心暖洋洋的,似是放在炭火邊上烘烤過一般,他慢慢睜開眼睛,一條大黑狗趴在腳下,伸著舌頭正舔著自己的腳心。
“快醒醒,快醒醒!”朱三搖晃著其餘三人的身體,不消時便將三人盡數叫醒,他們紛紛探頭看向四周,一片乳白色的飄渺景象。
“我們這是在哪兒?”張正明驚異的叫道,騰的一下從地上坐起,驚慌的看向周邊。這時一旁的文祥提醒道,“不要怕,這應該就是時空隧道了。”
路鳳仙雖說跟著大雄走過一次陰間,但眼前的景象與上次有些不一樣,故此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起身後左顧右盼著。此時那條大黑狗見眾人醒了過來,搖著長長的黑尾衝眾人吠了一聲。
“這就是領陽狗?它叫了,快給它丟骨頭!”張正明見狀驚呼道。
“不急,大家找找紙條是不是在身上?”朱三攥著血骨頭瞥了眼大黑狗,任它口水流成線,也無動於衷。
“在!”
“在這,都在呢!”張正明從口袋裏翻來紙條,目光掃過路鳳仙身上時,瞧見她穿著件大紅色的壽衣頓時嚇了一跳,“路……路鳳仙,你怎麼穿成了這個樣子?”
路鳳仙聽到後,本能的朝自己身上掃了眼,下一刻緩過神來,“我想起來了!上次和大雄一起去陰間救你們的時候,就是穿的這件,怎麼會這樣?”
“不必大驚小怪,莫要忘了,她的肉身未滅,根本上說屬於靈魂出竅,進入時空隧道有先前的裝扮也不稀奇。”朱三解釋道。此時三人身上還穿著先前的衣服,白褂黑褲草鞋,路鳳仙站在中間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我們的肉身卻已亡,現在屬於魂魄遊走,一會還不知是否能找回這個時空的肉身,大家不要高興得太早。”
話音剛剛落下,朱三掃了眼口水直流的大黑狗,隨即掂量著手中的血骨頭,試著掰了一下,發現這骨頭像是用麵包製成的,內部結構十分鬆軟,很容易就掰下一指長來,他探手丟過去。那大黑狗聞著味道,叼起骨塊一口吞了下去,吃的滿嘴胡須盡是血漬。
瞧著黑狗吃了骨塊,搖著尾巴往前麵走去,朱三衝後麵的三人嘀咕道:“走,快跟上!”
……
老虎睜著溜溜大眼,看著馬車內的眾人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嘖嘖稱奇道:“主人,他們為何全都不見了?”
“這說明陣法施展成功了,上車,你來趕馬,我們回茅草屋去找白姑娘。”林大雄站在原地看了很長時間,良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嘟囔道。
“是,主人。”老虎應了一句,縱身跨上了馬前,見大雄翻身上了後廂,他長鞭一揮,高喝著駕駕按照原路折返而去。
遠遠的看到白青坐在圓凳上抽泣,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大雄楞了一下,心道,這小姑娘究竟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怎麼一到這個地方就開始哭,問她發生什麼事也不說。
上車之後,白青一直坐在角落低頭不語,大雄幾度想找她說話,見她愛搭不理的模樣也不再自討無趣,索性與老虎聊起了天。
二人雖有主仆之名,但實際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林大雄打心眼兒裏也沒把他當做仆人來看,隻覺得他就和張正明文祥朱三一樣,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可是老虎跟在馬押司身邊數百年,長此以往養成的習性讓他骨子裏覺得主人就是主人,而作為仆人就該斟茶遞水,照料日常,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心中這麼想,所以嘴上多多少少也掛著小心謹慎,生怕惹得大雄生氣。林大雄心中琢磨著畢竟不屬於同一個年代的人,存在這種思想代溝也實屬正常,隻希望以後的日子裏自己能影響到他。
二人相互聊著毫無營養的話,老虎循著記憶中的方向驅趕著馬車,不知不覺一路上走的盡是曲折小道,道路泥濘難行,行約不到三十來裏路,前麵竟然出現了一座大山,半山腰上還紮著一座寨門。
隻見那寨門森森緊閉,門口站著幾個身披虎衫的崗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插成了一堵垣牆,寨門上還豎了一麵大旗,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