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青瞅著風向不對,索性下了座位,迎上前去私底下拽了大雄一把,嘀咕道:“還楞著幹什麼?不辦正事了?”
“呃。”林大雄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見白青輕咬著嘴唇,一副嬌羞的模樣,瞬間再次將目光移了走,見前麵是溫雨晴也不能看,於是隻好抬頭看著還未撤走的橫幅,“白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白青見那徐公子圍著溫雨晴一陣打情罵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家胸前的肉,她的臉上霎時泛起一片潮紅,回頭時看見大雄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道:“什麼怎麼了?你傻了呀?快去啊!”
林大雄甩了兩下腦袋,強裝著鎮定上前打趣道:“溫姑娘,敢問今天是誰有幸成為那入幕之賓?”
隻見溫雨晴穩了穩身形,含情脈脈的看著林大雄說道:“林公子就如此心急?”
那劉竹安畢竟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在玩耍女事的這方麵比不過徐伯遠,瞧著溫雨晴根本沒有在意過他,正想去搭話竟又被大雄搶了茬,氣得上竄下跳,眼神左顧右盼間發現不遠處的白青將胡子撕了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也盤了下來,正是一副俏女子的模樣。他心知搶不過徐林二人,於是就踱步移了過去,“好生的一副美人相,為何先前裝扮男人?”
與此同時,林大雄清了清嗓子,準備了一下措詞回應溫雨晴道:“不是我心急,而是我真的有事情要找你。”
溫雨情楞了一下,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林公子博學多識,我不過是一芥青樓女子罷了,若不是有這副皮囊,恐怕公子都不會正眼看我一下,又怎麼會有事情找我呢?”
她輕咬嘴唇,眼神迷離,口氣幽聲憐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對情人撒嬌。林大雄聽到這句話後,卻突然感覺清醒了些許,這樣的煙塵女子,無不是以玩弄男人為樂,這種戲碼隻有白癡才會以為自己被這姑娘看上了。
見溫雨晴還在故作羞澀,林大雄暗自惡汗。心裏琢磨著袁慰亭當初既然會讓自己來找她,便一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想到這裏,他重整旗鼓,湊到對方耳邊悄聲道:“溫姑娘,這裏麵的事情太過複雜,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詳談。”
這句話說完,本以為對方會明白其中的意思,誰知道她臉紅了一下,惡狠狠的瞪了大雄一眼,便轉身拂袖,登樓而去。
見主角兒離去,萬花坊又從沉寂裏恢複了往日的熱鬧。老鴇子招呼著粉頭們到座位上各自尋找目標,而徐伯遠瞧著自己的“好事”被大雄一句話攪了毀,冷哼一聲搖著折扇轉身走了。
林大雄看傻了眼,心中著起了急,扭頭去找白青時,發現她居然和劉竹安聊到了一塊兒,頓時感覺心底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怒火,這就好比自己的朋友和死對頭玩到了一起,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打算走過去潑劉竹安一臉冷水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他一下,林大雄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時竟是溫雨晴的那個隨身丫鬟,頓時心生疑惑道:“怎麼了?”
“小姐讓您隨我來。”那丫鬟長得也還算水靈,可是在這種地方也難免沾染了些煙塵氣,說話時嗲裏嗲氣的。
林大雄瞅了眼白青,衝著丫鬟點了下頭,而後跟在她的身後就上了樓。
幾經九轉,大雄進了二樓一間屋子,本以為溫雨晴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今日進得閨房,對方竟給自己來了個當頭棒喝!
這屋子空間很大,收拾的幹淨整潔,屋內檀香味嫋嫋入鼻,讓人為之精神一振,這濃鬱的味道對大雄來說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陳老爺子宅子裏燒的香燭就是這種。
在高譚山道觀的那段日子裏,林大雄得知這種香燭是用煉丹爐的爐灰煉製而成的,他頓時左顧右盼了起來,難不成這溫雨晴也是個煉丹道士?心裏犯著嘀咕,大雄又發現牆上掛著很多字畫,以他的眼光,雖是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但也知道它們絕非凡品,因為多數是用鑲金的邊框裝裱起來的,看上去華貴之極。
“林公子坐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告知溫小姐。”丫鬟說完後轉身進了內屋。
林大雄應了一聲,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喝了幾口桌上的鬆香菊花茶,正打算四處走動一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內屋傳來道:“人生在世,知音難覓,知己難求。難得林公子能對出此等絕妙的對句,實在是晴兒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