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瀑布水勢流緩,林大雄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層層疊疊的山脈,上麵長著茂密的植被,鬱鬱蔥蔥,蔚然成林。
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鬼落,卻發生了不小的變故。
室內光線昏暗,牆壁裂開了道道裂縫,一張冰涼的石床上坐著數人。
“這個地方始終是陰氣繚繞,陽人常居在此,早晚被吸幹了精氣!”朱三看了看已能下床行走,神智卻尚未清醒的李盛說道。
一旁的張正明和文祥對視一眼,沒有吭聲,老虎搖頭道:“主子找到‘高人’回來時,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他?”朱三苦笑了一下,說道:“恕我直言,當初我就不讚同他去,這會兒指不定讓那狐精給吃了!”
“不許你胡說!”老虎聽後立馬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朱三罵道:“連人家路小姐都敢深入虎穴,枉你還是道士,居然膽小如老鼠,真是窩囊廢!”
“你一個仆人,說誰窩囊廢呢?”朱三也被燎了火,瞪著眼睛說道:“你有種,有種怎麼不跟過去,在這破地方瞎轉悠啥呢?”
“我……我……”老虎百口莫辯,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文祥見狀深思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大雄走了一個多月也聽不著信兒,一定是出了岔子。”
老虎一聽怒拍床案,手指掃過文祥和朱三,嚷嚷道:“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咒主子是吧?你們究竟是不是他的朋友,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夠了!”張正明大吼了一聲,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瞅見一旁的李盛似乎被他嚇到了,一陣上竄下跳,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愁色,良久才緩了口氣,語氣中肯的說道:“住在這種鬼地方,我沒有一天不做噩夢,相信你們也發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天天虛弱,雖然我沒有學過道法,但也知道這是不好的征兆,這個地方確實不能再呆下去了!”
“明子說的是。”文祥看了眼正要開口反駁的老虎,他沉聲道:“老虎,我們接觸的時間不長,我知道你是個忠肝義膽的漢子,可是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別忘了這是亂世!前幾天還遇上過軍隊路過,要是被他們抓了去……”
文祥的話還未說完,外麵隱約傳來腳步聲,幾個人的臉色一變,紛紛望向屋外。
遠遠的,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捏著一柄桃木劍,步履穩健,身姿挺拔,靈氣陡然外放。
近了些,朱三看見來者眼睛上有疤,走起路來腳踏七星陣法,一步邁出三四米遠,當即道:“來者不善,快躲起來!”
文祥急忙上前將李盛拉回身邊,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借著牆壁躲了去。其餘三人也瞬間屏住了呼吸,尤其是老虎,由於本身是猴精幻化,天生對靈氣有著本能的抵觸,覺察到危險來臨時,他捂著嘴巴不敢出聲。
中年道人轉瞬間來到石屋前,似是發現了什麼微微動了下眉毛,負手而立,“都出來吧,不必閃躲!”
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幾個人的思緒像煮開鍋的熱粥一樣,沸騰翻滾,可是對方明顯是確有察覺,不像是故意使詐,事已至此,隻好把心一橫,由老虎打頭陣,陸續走了出去。
中年道人看見幾人謹慎的表情後,淡然一笑,言道:“諸位不必驚慌,是林兄弟委托在下前來。”
林兄弟?是大雄!老虎惡狠狠的瞪了朱三一眼,而後大喜道:“敢問道人,主子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道人聞言上下打量著老虎,嘖嘖道:“你這妖猴,居然稱呼人類為主子,是何居心?”
朱三等人在陰間曆經了歲月的洗禮,相互間的一個眼神,便能體會彼此內心的想法。此時世道險惡,人心不古,未見到林大雄本人,斷然不能放下心中戒備。老虎掃了眼身後的人,不見他們替自己說話,隻好摸著腦門回道:“這太複雜了,我不知道怎麼說……”
道人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李盛的身上,“他便是林兄弟口中,失了二魄的李兄弟?”
“道長真是高人,一眼就看出了!”老虎憨笑著扭頭一看,卻發現身後的幾人正不住的對自己使眼色,他看得迷糊,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文祥哈哈一笑,推了推眼鏡說道:“不知道怎麼稱呼道長?”
中年道人僅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將桃木劍在手中一橫,笑道:“本道的道號為狂風,諸位不必過於謹慎,林兄弟此時尚未隨同前來,隻因他身在觀中修行,想必有一物便能證明我所言屬實。”
說時,道人自懷中取出一瓶紅色的藥油遞了上去,幾個人探頭一看,當即驚呼道:“正紅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