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冒牌魯智深(2 / 2)

這時連夜趕車是尋常事情,車把式實在累了,就會將馬車停在路邊,撚來煙袋抽上兩口小憩,可是今天他剛塗上一些煙膏,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耳邊好像隱約能聽到嗡嗡的聲音,車把式大爺將煙袋放在馬背上,拉開布簾見後麵的三人已經熟睡,就躡手躡腳的下了車,仔細去聽時,似乎又沒有什麼聲音。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便甩了甩腦袋,吹著口哨找一處無人的地方小解,正當他鬆開了褲腰帶,準備放水的時候,卻聽到那聲音又響起,這次比剛才更大!

咚咚咚……

這次聽清楚了,是鑼鼓聲!

由遠及近,頻率由慢轉急!

老大爺渾身一個激靈,下一刻他瞧見前麵的空地上,赫然出現一位光頭和尚,手中掄著一麵飛缽正操練著,隻見這和尚迎著激昂的鑼鼓聲,將飛缽舞的上下翻飛,金光四射,性起之時,還大喝一聲將飛缽拋向天上,跟著順勢背手接過,來了個蘇秦背劍!

這一看,車把式嚇得把尿憋了回去,趕緊提上褲子鑽進了馬車,顧不上叫醒後麵的三人,緊勒韁繩,大喝一聲:駕!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馬車疾行到下一個路口,卻又看到一個光頭和尚在舞飛缽,他額頭上的冷汗唰唰直淌,心知遇上了邪物,又是一個急轉彎,馬車險些傾斜倒地!

睡夢中的林大雄覺察到了異動,猛然驚醒,翻開布簾瞧了瞧,差點驚叫出了聲,回頭看去時,發現白青已經醒了,正對著自己作著噤聲的手勢,嘴裏動了動口型道:“噓……”

“這是?”林大雄悄聲問道。

白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突然從馬車後麵鑽了出去,跟著隻聽外麵傳來一連串豪邁的大笑聲:“哈哈哈哈!青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敢情這倆人認識?林大雄心裏犯起了嘀咕,感覺到馬車穩穩的停在了路邊,於是掀開布簾走出去,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一道醒目的刀疤幾乎橫跨他整個臉部,鼓著腮幫胡子怒目圓瞪,香腸大嘴上還沾著一縷血跡。這和尚雙手虛晃,將飛缽收於後背,像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抄來一隻雞腿,狠狠地咬下一口,又不知從哪取來一壇酒水,仰脖暴飲著,腳下踩著的卻是車把式大爺,此時已七孔流血,肚破腸出,慘不忍睹!

“呦!我說你怎麼老躲著我,原來背後還有小白臉?”光頭和尚吃著雞腿喝著酒,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林大雄暗自攥緊了拳頭,奈何先前的靈氣使用過度,這時提不得一絲氣來,他警惕的上下打量著對方,這酒肉和尚穿著一件肥大的僧袍,腳底踏著大尺寸的黑麻布鞋,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踩香蕉皮一樣把車把式大爺踹飛數丈遠。

“灰熊精,你怎麼能隨意殘害人命!”白青氣得渾身直抖,卻明顯畏懼對方的淫,威不敢上前。

灰熊精?這冒牌魯智深居然是灰熊變的?林大雄心中一驚,對方一搖二晃的走過來,聞言扭頭看了看車把式,摸著光油腦門說道:“殘害?我什麼時候殘害他了?我這是在助他脫離苦海。”

白青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哆嗦著說道:“你……你大言不慚!”

“美人兒,你膽敢這般說灑家,就不怕灑家取了你身邊這小白臉的狗命?”光頭和尚啪的一聲將酒壇拍碎在地,滿是老繭的指頭一下子指在了大雄的身上。

林大雄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怒從膽邊生,硬氣道:“我去你娘的灑家,一看你就鬥大的字兒不識一個,還敢嚼古文?”

光頭和尚一聽楞了楞,平時跋扈慣了,猛地被人頂嘴反倒激起了幾分興致,他搖晃著走到大雄麵前,正要起招,卻被白青擋了,“灰熊精,你還想殺人?”

“別叫我灰熊精,我叫熊霸!”光頭和尚粗著嗓子吼道。

“白姑娘,你不必替我遮擋,我倒要看看這殺人狂魔究竟有什麼本事!”林大雄推了一把白青,挺直了腰板與那和尚四目相對。

“哈哈哈哈!”熊霸咬著雞腿,啃淨了肉,將骨頭隨手拋在地上,笑聲止住後,暴喝道:“人生來痛苦,生是何故?人畏死亡,怕死又是何故?”

本以為對方會暴起發難,沒想到吼了這麼一嗓子,林大雄怔住了,重新打量起對方,這家夥外表粗獷,說的話卻是頗有一番深意,發人深思。

人生在世,曆經勞作,嚐遍苦處;縱有那麼一絲甜,也如夜空劃過的煙火般,轉瞬即逝。談到死,人又本能的畏懼,又是什麼支撐著自己活下去?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林大雄腦子裏竟然冒出了稀奇古怪的想法,然而下一刻,他甩了甩腦袋,暗歎自己差點被這個妖怪給迷了進去。

“嗯?這馬車裏怎麼有股女人的香味兒?”熊霸用鼻子嗅了嗅,毫無征兆的猛然鑽進馬車,而後抱著路鳳仙躥了出,站在大雄二人麵前,大手肆意的在她身上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