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見二人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路鳳仙急忙打著圓場道:“大雄不要說了,事情已經生出來了,我們沒有辦法躲避,隻有去麵對!”
說著她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坐下,大雄見狀也從桌子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說道:“現在不要慌著把包囊交給我,你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想知道你究竟怎麼認識這個林大雄,這個‘恩’又從何來。”
老五眼神中閃過一道光芒,轉瞬即逝,他的內心似乎也在做著掙紮,最後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順手把包間的門關上後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聽了這麼多人講往事,林大雄早已習以為常,索性點上一根煙細細品著,嘴上也不插腔,一直低頭抽煙,路鳳仙的臉色卻是一變再變。
那是一個敏感的時期,老五不過是一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擦鞋匠,每天起早貪黑的為富人們勞頓,攤位就擺在茶館的對麵。後來有一天遇到一名不速之客,這人打扮得光麵堂皇,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可是這人一張嘴,卻是一口不地道的中國話:“小兄弟,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啊,我一個擦鞋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老五埋頭擦拭著鞋,頭也不抬的說道。
對方窮追不舍道:“中日終不能共榮,這世道現在變了,你看誰敢說老毛的不好?”
“啊?”老五有些懵,也有些害怕,“少爺,你……說這個話,我能說啥呀?”
“你看這滿大街的紅wei兵,抓的就是我這種人。”對方竟然直言不諱的說道。
老五的手顫抖了一下,擦鞋布隨之掉落在了地上,當他正要低頭去揀的時候,忽然感覺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跟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老五才知道自己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了!現在下麵的人都在給他開批鬥會,文鬥完了恐怕就是武鬥了。
平時老實巴交的老五哪見過這場麵,當時就嚇得尿了一褲子,誰知道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恩人出現了,此人正是茶館的老板,平日裏大家都叫他阿昆,為人很和善。
也不知道阿昆何德何能,和台下的一位領導嘰裏咕嚕的說了一番話,後麵居然有人給老五鬆綁,老五趕緊就迎了過去,當時才二十歲剛出頭的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住阿昆說道:“恩人啊,你是我的大恩人!”
“那……恩人交待你一件事情成嗎?”阿昆問道。
老五心存感激,連連點頭,對方滿意的說道:“現在恩人有難,需要你替我管理茶館,我盤算著茶館這生意做不得久,後麵你可以把它改成一家菜館,名字就叫‘鳳仙菜館’,記住了嗎?”
“記的住,記的住!”老五抽噎著說道,猛然意識到對方要把茶館拱手相送,當即跪地磕了兩個響頭。
那人不緊不慢的扶老五起身,淡淡的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叫阿昆,我叫林大雄。將來會有一男一女,男的叫林大雄,女的叫路鳳仙來找你,到時候你把這個包裹交給他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老五低頭一看,對方將一個包裹塞進了自己的懷裏,他嘴裏嘟囔著這兩個名字,“林大雄……路鳳仙……”
剛想再次跪謝恩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人早已背過身去。此時一名穿著碎花裙擺的女人走了過來,衝老五一笑,老五當時心裏蕩漾了一下,卻看到她挽著恩人的胳膊,嘴裏一口一個大雄的叫著,而恩人則稱呼她為“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