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看,屋子裏並非想象中那麼髒,東西收拾得有條不紊,床上的被單疊得很整齊,其餘擺設也都擦得鋥亮,很明顯這一陣子張正明進來收拾過。
“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鋪。”林大雄從大衣櫃裏拽來一個草席鋪在地上,又撈了一床被子蓋了上去。
路鳳仙四下瞅著,嘴裏道:“真沒有想到,你的生活居然這麼樸素!”
從上次的金屋裏出去以後,大家都發了一筆橫財,林大雄知道她和李盛各自都在津平購了一處私人別墅,生活過得那叫一個奢侈,但是大雄骨子裏是一個本分的人,對生活品質沒有什麼要求,平時吃飽穿暖就已知足,不需要太多外物來填充虛榮心。
見大雄一聲不吭地打好地鋪躺了上去,路鳳仙彎腰去拽他,“你一個病號怎麼能讓你睡地下,快躺床上去!”
“不用……我睡地上就可以了,一夜很快就過去了。”林大雄死活拽著被子不鬆。
撕扯之中,由於路鳳仙是彎著腰,大雄是躺地上的,視線總是不經意間掃過她的胸前,兩條乳溝若隱若現,十分惹人臉紅,他幹脆背過身去,支吾道:“行了別掙了,都多大的人了像個小孩一樣,回床上睡吧!”
“你睡地上我怎麼給你擦藥!”路鳳仙嗔怒道。
“呃……”
林大雄這才意識到自己如果睡地上,路鳳仙為自己擦藥時姿勢會異常尷尬,她這麼說分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無奈隻好又從地上爬起來,側身躺到床上去。
“一個大男人,我都沒說什麼你還害羞!”路鳳仙麵紅耳赤,氣呼呼地說道,說時甩手去廚房熬藥。
望著路鳳仙離去的窈窕背影,聞著空氣中殘留的輕微味道,林大雄心裏七上八下的,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這是他人生頭一次與女孩單獨共處。
不一會兒,路鳳仙熬完了藥,見大雄躺在床上已經閉起了雙眼,於是伸手拽他起床,“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趕緊起來喝藥,喝完了再睡。”
被識破了……心裏那個尷尬啊!林大雄老臉一紅,雙手撐著床麵坐起身,嘀咕道:“能不能給我留點臉麵,怎麼說我也救過你一次……”
“好意思說!”路鳳仙將藥碗放在床沿上,雙手一抄,說道:“剛才你為什麼那樣說話?”
“我怎麼說了……”林大雄的話剛說一半,這才意識到路鳳仙是在責怪自己剛才當著李盛的麵兒,不同意讓她跟過來的事,急忙改口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像什麼樣子,再者說了就是他們不亂想,也保不齊別人不亂想。”
“身正不怕影子歪!”路鳳仙從背包裏取出藥草一並放到床沿,淡淡的說道:“一會你自己嚼,記得一定要用嘴嚼爛,唾沫裏的溶菌酶可以有助殺菌。”
林大雄“嗯”了一聲,端起藥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隨後開始嚼藥草往身上塗抹。
與此同時,路鳳仙也脫去長靴坐在地鋪上揉捏著腳踝,一路上事情趕得急,也沒有人在意她的腳傷,林大雄這才注意到她的後腳根上露出一大片烏紫,非常惹人心疼。
“你的腳沒事了吧?要不然你也塗一點藥草吧。”
“你那是殺菌的藥,又不是跌打創傷藥。”路鳳仙沒好氣地說道,話鋒一轉,突然昂首言道:“說起來我還真要謝謝你,當時我以為自己一定走不下去了,要不是你及時過來救我,恐怕我早已經……”
“你一個小丫頭瞎說什麼呢!有我在怎麼可能讓你有事?”
四目相對,林大雄發現自己話說的有點多,弄得這間屋子裏多了幾分曖昧的味道,他急忙躲避了目光背過身去,心裏念叨著人家姑娘早已經心有所屬,指不定哪一天折扇裏的影就會出來和她相聚,況且自己對她也沒那個意思,不能瞎想。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路鳳仙也背過身,又揉了一會兒腳,蓋上被子睡去。
這一夜,二人睡得都很不踏實。
直至第二天晌午,林大雄被一串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眶,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麵已經站了很多村民,門是李盛敲的。
“我去開,你再躺一會吧。”路鳳仙搭眼一瞅就知道大雄沒睡好,連忙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李盛十萬火急地鑽進屋子裏,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是:“不好了,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