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吸煙區,有兩個煙民正在悠閑地抽煙,見大雄赤著膀子渾身是刀疤的走來,一看就不好惹,連忙掐滅香煙匆匆離去。
李盛點上一根煙,靠在門邊上沉聲說道:“這陣子,你是阿昆兒子的事在燕子門傳開了。關於上次我們遇襲,我覺得,陳老爺子試探你的成分多些。”
“試探我?”大雄指著自己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燕子門對自己人還真是照顧。對了,阿坤是誰?”
“我從老鬼的嘴裏知道,那照片裏的人叫阿昆。這個人在很多年前就失蹤了,好像是叫龍背山的地方。”李盛吐一口煙圈,繼續說道:“關於這件事,我感覺陳老爺子可能知道一些內情,而且他可能認為和你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和我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大雄疑惑道,他竭力思索著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去過的地方不少,唯獨沒有津平,也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這一切僅僅是從那封郵件開始的。
“這次任務是陳老爺子下達的,路上你跟著我就好,不要擅自行動。”說時,李盛順著車廂中間的過道,指著門清的背影說道:“還有,要防著那個家夥,他邪著呢!”
關於這次任務,這幾天朦朧中大雄聽到了一些,似乎是去西北部的一處無人區,尋找一個神奇的罐子。
掐滅煙頭,李盛回到車廂,從座位底下拽來一個雙肩包遞給大雄。大雄隨手翻了一番,裏麵裝有一件速幹衣,一個黑色背心,一個軍用水壺和一把突刺,還有幾袋壓縮餅幹。他將背心拿出來套在身上。
“這是隊長影,這位是門清,先前在飯館見過,這位是我們隊的醫療後勤路鳳仙,相信你也見過。”李盛依次介紹道,三人點頭示意。
林大雄發現眾人是清一色的迷彩裝,十分利落。特別是路鳳仙,今天梳了個馬尾辮,配上冷傲的臉蛋,頗有幾分霸王花的味道。最顯眼的是門清,在他雙肩包的拉鏈處,竟露出一個木質劍尖,看上去應該像是桃木劍一類的東西。
一路上,幾人相互寒暄著,說著一些毫無營養的廢話。大雄發現影的性格偏冷,總是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
火車勻速向人煙稀少的地區步進,窗外的風景也從一抹綠,漸漸變成一片荒蕪的金麥色,偶爾可見一兩隻雄鷹從眼前掠過,景色淒涼。
交談中,林大雄隱約得知門清的那隻殘手是上次執行任務時受的傷,應該和李盛有所關聯。二人雖有仇,麵兒上還是有說有笑,似乎是在顧忌影的存在,這讓大雄對影充滿好奇。
影的頭發很長幾乎遮住大半個臉,他在望向你的時候目光深邃,像一匹隨時會撲向你的野狼,令人心悸卻又男人味十足。路鳳仙似乎對他有些傾心,總是時不時地偷瞄他幾眼。
就在大家躺在椅背上,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影突然站起身子,一聲不吭地取下消防錘,一錘鑿在了車窗玻璃上!
咣當一聲——玻璃應聲破碎,一股熱氣滲進車廂,林大雄感到渾身一陣燥熱。
“戴上東西,跳車。”影的聲音沙啞,丟下一句話,順著鑿出的大洞,縱身跳了下去!
巾幗不讓須眉,路鳳仙是第二個跳下火車的,她背著隨身醫療箱,緊跟著影跳了下去,由於慣性順著軌道外的土丘滾出十幾米遠。
“跳……跳車?”林大雄對跳火車這種事沒有經驗,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李盛以為他是助跑,慌忙攔住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等他先跳。”
“怕我背後捅刀?”門清城府極深,怎能不懂其中意思,也不多說,背上包縱身跳了下去。
見狀,李盛衝大雄點了點頭,背上包也順著窗口跳了下去,車廂內僅剩下林大雄一人。
李盛等人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林大雄向窗外望了一眼,車的速度很快,風打得臉生疼。他心悸地穿上包裏的速幹衣,咽了口吐沫。
“放鬆……放鬆。”大雄喃喃道,而後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學著李盛的樣子縱身一躍!
頓時,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落地的那一刹那,大雄感覺手臂咯到無數塊小石頭,緊接著身子在小石塊上滾了幾個來回,巨疼無比!
不知滾了多久,大雄四腳朝天地倒趴在地上,毒辣的太陽照在身上,既癢又痛。
李盛從遠處跑來將大雄扶起來,搭眼一瞅差點笑出聲——大雄嘴裏鼓囔囔的銜著一塊黃土,臉上盡是石塊劃破的血愣子,混合著汗和土灰,狼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