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柳逸陽兩百年來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了,以至被感動得差點用紙筆寫下,再裝裱起來,日日看,時時喜!
翌日晚間,卓戡傳來了消息,雖說已時隔一年多,但還是在地下深處搜尋到了一點被遺留下來的粉塵,即便費了些工夫,總算不負所望。卓戡將這些粉塵帶回了南巫,又經過數月的抽絲剝繭,終於將其中注入的物質分離了出來。
阿勒布看著那骷髏頭骨中灰藍的懸浮物,渾濁難辨,神情始終異常凝重,“這是何物?”
“尚不可知。”卓戡將骷髏頭骨重新懸在手杖上,說道:“修得此物者,定邪佞似魔!或許此術尚未研發完全,否則早已有天翻地覆之能,盡管如此,也是我南巫不可敵的。赤峰,有何決策?”
阿勒布撫著案,深思半響,厲言道:“我南巫雖不與世爭,卻也非貪生怕死!當初我既讓你相助於她,今時又怎能食言,若真如你揣測,恐怕也會是她的麻煩,我們又怎可袖手旁觀。你去吧,她若想調查清楚,你自全力以赴便是!”
“是!”卓戡躬身退出帳外。
接到消息後的林若雲和柳逸陽,隨即趕往暮城南門外三裏處的茶棚,每每城門下鑰時,這裏就空置了,凡是誤了時辰的來往行人皆在此休息。那晚除了男人所駕馬車,還有兩三路人。所謂的人影,卻來去如風,根本沒有驚動旁人。
“他說他將馬車拴在茶棚後麵的這棵樹上,車裏有棉被,遮蓋著那幾個箱子,他就靠在棉被上睡的。”柳逸陽在那棵樹前查看著,“他是感到身體不適才醒來,看到的幾個人影應該是在馬車內……可他說那輛馬車也就能坐兩個人,當時車上有他還有這麼多東西,竟然還可以容納幾個人?”
林若雲看了看他疑惑的神情,猜測道:“當時他迷迷糊糊的,對方行動又快,看花了眼也有可能。即便沒看錯,或許是那些人身材嬌小,如孩童一般。”
“你可見過暗黑龍王殿的人?”柳逸陽問道。
林若雲點點頭,“那年,我與元真前往冰鬆嶺,之後正魔諸門派與血煞門拚殺,其中就有暗黑龍王殿的人。當時,元真認出了劍柄上的蛇形徽記,和他們身上的鐵束帶印花,隻是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魍魎老鬼在打什麼主意。”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惦記著獨嘯天了?還是說,那些配有標識的人,隻不過是暗黑龍王殿的外殿弟子,根本是去送死的,隻是想探探血煞門的虛實,和獨嘯天的本事。
遠處,卓戡緩步走來,摘下頭上的鬥篷,看了看二人。
林若雲實在看不慣他這個樣子,此刻天已黑了,這條路上根本沒有人跡,何以還要裝扮得這般陰森恐怖。這是生怕別人看到,還是生怕別人看不到?!
卓戡並未看出林若雲陰沉的神色,反正即便看出來也會當作沒看出來,他指著樹下一塊地方,說道:“就是這了,我找到了一些詭異之物,但現在還說不好是什麼,不過那個男人,是肯定沒得救了。”
林若雲往他手杖上,那個發著汙濁藍光的骷髏頭看去,在這夜裏看起來,骷髏頭裏好像注滿了濃煙一般,隨時有飄散出來的可能。
“一年多了,竟還有東西留下來?”
卓戡伸出手掌在骷髏頭上一蒙,那藍光立刻消失了,他神情沉著不變,說道:“這是個破綻,若非如此,便一點線索都沒了。隻是眼下也解不開什麼,也隻有從幽靈石方麵入手了。”
“我心裏有的是疑問,有待一個一個的去解決。”林若雲抬眼看著他,又道:“除了幽靈石,還有個地方或許也會有線索,隻是相隔時日更久,也不敢說會和此地一樣幸運。”
卓戡見她仍有跡可循,便道:“那就去看看吧,總比措手不及來的有準備。你很少先發製人,卻總是任人宰割,隻怕哪天,你的身邊已羅網滿布,寸步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