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打了個招呼,祁元真今天的精神倒是好,“不管下一場暴風雨幾時到來,至少現在,我們都安然無恙了!嗬嗬……”
“這倒也是。”林若雲淡淡的應著,看著柳逸陽走過來,突然說道:“你的傷已無大礙,今日便可下山了。”
柳逸陽神色一暗,立刻多了些哀傷之感,但他沒有說話。反而是祁元真,詫異非常的說,“下山?去哪啊?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
“現在說也不晚。”林若雲隨口道:“若回秋水鎮也行,或者去其它什麼地方,都隨他好了。難道你要他住在這一輩子嗎?”
祁元真唏噓了一聲,道:“住就住好了,還能有什麼問題?我說你可真奇怪,逸陽是外人嗎?他住在這有何不妥?楹萱不是也在這養傷嗎,難道你也要轟她走?”
林若雲臉一沉,回道:“楹萱的傷還沒好徹底,逸陽的傷已經好了。再說這是淩雲宗,住那麼多外人做什麼!你缺大夫嗎?還是覺得我煉的丹藥不夠好?!”
“不是……”
“那就行了,逸陽原本就是到這來與你敘舊的,你還想困人家一輩子啊!”林若雲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邊走。
祁元真啞口無言的站著,直到她已走出了自己的視線,突然生氣的說,“這女人啊,真的琢磨不明白!你都不知道說出的哪句話招了她,或是惹了她,說翻臉就翻臉!”
而柳逸陽卻是明明白白的,她這是想讓自己盡早離開,至少離開她的視線範圍。果然,那件事戳穿後,她已‘容不下’他了。
這都是自己的錯,該由自己來承擔!
柳逸陽並未說什麼戀戀不舍的話,簡單的收拾好東西,便匆忙告辭離去。他這一走,可算氣壞了祁元真,一個人背著手在院子裏煩躁不安的走來走去,與這安詳、寧靜的院子格格不入。轉了半響,一甩手便氣衝衝的走了出去,直奔筠溪峰!
林若雲早料到他會過來,所以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繼續著手中的事情,眼睛都沒抬一下。
“用得著立刻轟他走嗎?”祁元真氣哼哼的站在她麵前,見她毫無反應,又道:“他心裏可一直惦念著你,即便是看在人家如此癡心的份上,你多少也回報點柔情行不行?”
林若雲冷著臉,嘲諷的哼了一聲,“男人也會癡心嗎?那不過是因為沒得到!”
“這是什麼話!”祁元真頓時急了,瞪著眼睛道:“你以為逸陽是傻子?明知是火坑還義無反顧的往裏跳,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我絕對相信他,那小子是個死心眼!”
林若雲轉了下身,手裏的一片綠葉成了兩半,丟到一邊,又拿起另一片。祁元真看她不說話,心裏又氣又急,“雲兒,天之靈氣能不能出現還兩說,逸陽是你唯一貼心的人,你總用冷水潑他,小心把他凍死了,後悔的可是你!”
林若雲手猛的一緊,眼一閉,葉片立刻扭成了一團,稍稍運了運氣,無力的說,“我就是不信,我不信哪個男人的情會天長地久,不信這世上有地老天荒!那不過是夢,是夢總會醒的,早晚而已!”
祁元真登時一驚,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眼前的人說出來的,不可思議的道:“你,你為何要這樣想?不會的,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
林若雲疲憊的吐了口氣,身體跟著一懈,又合了會兒眼睛,低聲輕喃道:“我想靜一靜……”
風緩緩飄過,一陣陣花草的芬芳,每年一度的熟悉,它可令花兒開放,令草木綻青,令萬物複蘇,令一切重生……卻偏偏無法改變現實與命運的糾葛!
林若雲的心,終究是這和煦的春風,所吹拂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