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與故人相逢時(1 / 2)

林瓏坐在車裏,窗外群山綿延,上天給了這片土地最熱烈的陽光和最純淨的天空最廣袤的大地。這裏人是原始並且血統高貴的生靈,驕傲的欣享著大自然饋贈的一切,在離太陽最近的地方,繁衍了世世代代。

林瓏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已經微微出現了高原反應的症狀。“這就是西藏啊。”車內幾個剛來電視台不久的年輕人對著窗外綺麗的風光驚歎聲此起彼伏。林瓏已經是第二次來西藏,第一次為了拍關於保護藏羚羊的宣傳片,林瓏和兩個攝影師跟著當地的向導深入藏北高原,林瓏身體不太適應高原的環境,背著氧氣瓶咬著牙硬是來到了海拔將近六千米的高原。

林瓏記得最清楚,那是一個黃昏,草灘上隻影影約約看得到幾隻尖尖的角露在外頭,向導說,“這是最安全的姿勢,既可以躲避風沙,也不容易讓敵人發現。”向導是這裏的野生動物保護員,南方的小夥子在高原上紮下了根,黑黝黝的臉上帶著高原紅。

等了很長時間,遠處慢慢冒出幾個小黑點兒,三五隻得樣子,身體不大卻極為健碩。躲在草灘小坑裏的藏羚也慢慢站起來。帶角的雄鹿非常漂亮,身上黃褐色的皮毛光滑如綢緞,黑褐色的長角,俊美非凡。

“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開會,梳理一下這幾天的計劃。”老顧的聲音打斷了林瓏的思緒,老顧是林瓏的學長,大學時認識現在有一起共事,大了林瓏三歲,一名優秀的攝影師。老顧愛說愛笑,但作品中的反映出的老顧安靜沉默,對自然與生命總是有滿心的敬畏之情。他每年都會花上一到兩個月專門去采風旅行,上次來西藏林瓏便是跟老顧一起。

“林瓏,等會兒有個在西藏的記者會跟我們吃個飯。”“本地人麼?”“不是,是跟著幾個導演隨行,那幾個導演來拍紀錄片的。那個記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季輝,我們這行裏麵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哪個地方危險往哪個地方跑。”老顧偏過頭看了看林瓏的側臉,“我覺得跟你倒是蠻配的。一樣的愛崗敬業哈哈。”林瓏笑著瞥了老顧一眼,心裏卻暗暗記下了季輝的名字。

來到旅社,隻見一個男人背著攝影機背對著門口站著,一米八幾的個子,穿著一件軍綠色的衝鋒衣,淡色的牛仔褲,簡單的板寸頭,手裏拿著一副墨鏡。

林瓏順著他的方向望去,牆上寫著一句萬能青年旅店的歌詞“是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你喜歡?”林瓏走到男人身側,林瓏嬌小的身材要仰著臉才能看到男人的臉。男人偏過頭,緩緩的看了林瓏一眼,“隻是覺得這句話還不錯。”

男人的臉部輪廓極為清晰,林瓏想起很多在描寫消瘦或有型的男生時總會用到一句話,“刀削般的側臉”,用來形容眼前這個人再合適不過。眼睛不大卻很亮,高高的鼻梁,小麥色的皮膚。

男人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老顧的聲音,“這是季輝吧,久仰久仰。”男人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你好,你是,攝影師顧思前?”老顧上前握著季輝的手,“是我是我。”季輝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卻有磁性,“我看過您之前獲獎的那部關於藏羚羊保護的短片以及相關影展,我非常喜歡,您的很多技巧和畫麵傳達出的感情都讓我很尊敬。”

老顧爽朗的一笑,“不敢當不敢當。上次的想法策劃以及後期相關的處理都是林瓏來完成的,那應該是我們兩個人的作品。”說話間,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瓏。

季輝偏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林瓏,“你就是林瓏?我們很多同事稱呼你為。楊門女將。”“怎麼,看起來不像?”林瓏偏過頭看著季輝,林瓏同樣穿著一件衝鋒衣,不過是淡紫色。咖啡色的長發利落的在腦後綁起了一個馬尾,發尾微微卷曲。巴掌大的小臉,眼睛一單一雙,幹淨有神。一米六左右的身材瘦瘦小小。她偏著頭看著季輝上揚的嘴角,“我以為,會是一個,恩,總之不是你這樣的形象。”“哈哈哈,你可別被她外表給騙了,她可厲害著呢。”老顧拍拍林瓏的肩膀,“不錯不錯,一個拚命三郎,一個楊門女將,哈哈哈哈。”

大家都是趕路過來,疲勞反而沒什麼食欲,林瓏隻吃了半碗藏麵,便覺得飽了。身邊老顧和季輝喝了點青稞酒,慢慢的聊著。“我們這次來主要還是想拍一些西藏人的日常生活,和自然風光,與上次的藏羚做成一個合集”老顧說道。“我想,我這次想和你們一起完成這次的拍攝。我在這裏待了快一年,比你們稍微熟悉一些,也許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季輝說著,眼睛卻看著林瓏。老顧愉快的說道“你能加入當然再好不過。”

吃完飯,林瓏坐在大堂門口對著西藏的夜空拍了幾張照片,卻都未達到預期的效果,便走回房間。一抬頭,季輝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正在慢慢的吸煙。“還不睡?”林瓏問他。“你也沒有。”季輝望著她,似乎滿眼都有笑意。“你似乎,很喜歡對我笑。”林瓏迎著他的目光,季輝輕笑著滅了煙,“也許是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