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空間比較寬闊,幾個人站著不太擠,往裏走,巷道窄了,隻能容三個人並排走。燈光下,巷道兩邊的樹木支護好像搖搖欲墜,這哪裏像是采煤的巷道,估計連原始人都有這種簡陋的支護,坑坑窪窪的巷道地麵,加上凹凸不平的半圓形巷頂和兩壁,很像是一頭頭等著吞噬所有人的猛獸,在黑暗中張開無邊的大口。
越往裏走,他的臉色越難看,要是一旦出了事故,怎麼去救護?這些地底下的工人就隻有各憑天命了。老四額頭不住的流汗,巷道裏有些熱,裏麵的空氣更是令人感覺憋悶,暗暗拉了拉易書記的衣袖,想討個對策。
易書記估計從來沒有下到這種井下,走得更是心驚膽戰,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不是跟著倒黴?深埋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底下,見了閻王都夠委屈的,顧不上他要責怪,忙說:“梁市長,這種環境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看來這裏必須要加強安全措施,今天我們進來才實地知道,采煤工人是這樣的艱辛,太可怕了,必須要改善,如果實在是不具備開采條件的,就別開礦了。”
“易書記,你也感覺可怕吧?可是這些工人卻是長年累月都要工作在這種提心吊膽的地方,誰能夠保證在這種環境下工作,自己這條命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這就是你及老板所說的煤礦很安全嗎?”他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說。
“梁市長,我,是我沒做好工作,我一定要改正,一定改正,絕不會再這樣,請你相信我。”老四腦子飛快的轉動,認錯態度積極的說。
巷道裏,一輛運煤的車子吱呀吱呀的走過來擋在路中間,竟是頭騾子拉的,大家隻有從一邊一個個通過,運煤工人躲在車後,他看見問:“你是這裏的運煤工?來這裏工作多長時間了?”
運煤工人看著老四,老四回答:“他來了快三年了,市長,他人老實,不會說話。”
他還想問什麼,裏麵突然傳出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渾濁的氣流從裏麵奔湧出來,讓他們這夥人都感覺渾身一陣窒息,有人就禁不住大聲咳嗽起來。老四頭腦一熱,脫口而出:“媽的,不是叫了不要作業的嗎?誰他媽的的這麼大膽,瞎了眼的東西??????”
說著,想要衝過去,一下醒悟過來,市長還在這兒,老四忙歉意的說:“梁市長,這幫工人就是這樣,你要不罵他們幾句,他們就不會聽你的話,明明吩咐好的,等會再工作,他們,嗨,他們都是些大老粗,不講究細聲細氣的。”
他沒有做聲,卻盯著易說:“易書記,你覺得這次的體驗怎麼樣?”
易書記沉聲說:“梁市長,這種惡劣的工作環境是我以前沒有想到的,我個人覺得通過這次體驗,全縣的煤礦安全工作務必要嚴抓不懈。老四,你這個煤礦首先要進行整頓,不能叫這些工人在這種毫無安全保障的環境之下作業,你吩咐人,把井底下的工人全部叫出去,必須等整頓到位了,這口井才可以從新作業。”
他才對老四說:“其實,作為煤礦老板,如果你把這些安全措施做到了位,對你個人來說也是非常發算的,對工人來說更是對他們負責,一舉兩得呐。”
老四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遵從市長的教誨,嚴加整頓,自己這就去叫還在井下的工人們出來。
在場的人也就都勸他先上去,這樣工人們就可以跟著上來了,沒必要再在這種環境下待。說心裏話,在這種地方呆著,他心裏也有些發虛,估計跟下來的這些幹部心思都跟自己差不多,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呆一時半刻,完全是身處一個未知的世界,生命也許說不準沒了就沒了,這裏到處都是危牆之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