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劉書記,不??????不好了!大壩?????倒了!”一聽這話,意見也不用保留了,他霍的一下站起身,說:“在哪裏?快帶俺們去看!”一邊說,一邊就走出了帳篷,跑在了前頭。
距離不遠,是靠近指揮棚一邊的大壩,被大水衝出了一道口子。還沒走靠就聽見嘩嘩的水聲流淌,那種洶湧的氣勢在這個星光下的深夜格外驚心。這一段大壩負責的灣口大隊成支書見是他過來了,滿臉驚慌又帶點羞愧的說:“梁鎮長,俺??????俺沒??????”他一把打斷說:“情況到底咋樣?”
眾人自覺的讓開一條路,應急燈燈光下,缺口清晰的呈現在眼前。隨後趕到的領導們都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冷氣。放眼望過去,估摸有四五尺寬的口子,洶湧的洪水不可遏止的擠過去,又不斷的把大壩蠶食,一方方的土塊不斷的崩塌被裹挾著消失在激流中。
身後的成支書在顫抖著聲音說:“劉書記,剛才都沒有這麼寬,才一會的功夫口子就變成這般大了,咋辦呀?”
劉書記吼道:“那儂咋不堵住缺口?用麻袋呀!用灌好土的麻袋丟下去堵住,快!”|成支書解釋:“不是,俺們已經試過用麻袋,可是??????可是不管用呀!”
說著傍邊已經有人試著扔下一個麻袋,灌滿土的一個大麻袋可說有上百斤,可是隻見麻袋一落進水裏,就被奔流的洪水輕而易舉的給衝走了,連個打盹的功夫也沒就不見影。這場麵叫每個在場的人看著都感到心驚肉跳,有的人腳下禁不住往後移動,生怕一不小心腳下的這方大壩塌了自己不是也要跟著滾下洪水,哪還有生還的希望?這種形勢已經容不得他去多加考慮,可著喉嚨喊了一聲:“會水的跟俺來!”
說著,他一把甩下腳上的皮鞋,準備下水。劉書記問:“儂想幹麼?”他說:“這個時候,隻有用人樁頂住洪水,才可以用麻袋堵住缺口,別無他法了。”
確實,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用人身體做擋板,沒有別的好法子,這時下水還有些希望,否則再拖延隻會不可收拾。劉書記冷靜的說:“即使要用人做擋板,也不能這樣不做任何準備就下去。”說著,向後一轉身,叫道:“是黨員的站過來!”
聽到這句話,有半刻的遲疑,馬上有十幾個人站在麵前,劉書記吩咐:“拿條繩子來!”又向對麵大聲叫道:“派人站過來,兩邊同時下水。”
對麵大壩上麵人影是有,可是站在很遠的距離,這個時候誰敢站近看,那不是不要命了?他們這一邊是靠近岸邊,再要倒塌也不會倒多少。那邊說不定大水再一衝很可能就是倒塌一大方,被大水卷走都不知道。
聽見劉書記叫聲,有人應道:“是人下水嗎?”應急燈燈光照過來。這邊已經開始有人準備好了,一個個在腰間拴牢繩子。
他帶頭站在最頭跟,要拴上繩子時,劉書記說:“不行,儂不能下去,儂還年輕,就留在大壩上麵指揮,俺帶人下去!”
他真誠的說:“劉書記,在這個時候,俺倆就不要爭了,儂留在大壩上麵指揮比俺合適,而且,這事年輕的不上前,難道還留到儂年長的人衝上前?俺下去,儂在上麵指揮俺們咋樣做,就行了。”
說著,對身後的一溜人說:“大夥都跟著俺後麵下去,注意,一定要站穩,不要慌張。”
他摸著岸邊探下身子,慢慢的雙腳下水,剛一沾水,就感到一股強烈的衝力衝刷過來,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前擺動,他努力的靠近岸邊站下水,身子一半才入水,就被衝得往前晃動,岸上的人緊緊拉住繩子。他摸著岸邊站在水中,露出來肩膀,站穩了才又一步步往前走過去,大聲說:“就這樣,下水,沒事,大夥都小心了。”
劉書記在岸上說:“大夥都看清了,不要走亂,跟著梁鎮長下去,站成一排,全都擠攏,中間留的空隙越少越好。”
這時,大壩缺口的另一邊也有人在跟著下水,同他一樣用繩子拴著。一個浪頭衝過來,他人一下就被埋進水裏麵,岸上有人驚叫了一聲:“天哪,梁鎮長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