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無比肯定的話語,在場的人都拍著肚子舒了口氣,有人說:“梁鎮長,俺們就等儂說這句話呀,儂要不說,俺們這心終究是放不下喲,現下好了,總算可以回家吃碗安生飯。”
秋天明說:“是啊,現下心裏頭安生了,肚子也該餓了,梁鎮長,沒啥好菜,就一道到家裏去吃頓飯。”
大夥都說“梁鎮長就一道去吧,俺們也該慶賀慶賀,總算逃過一劫。”他搖搖頭說:“現下還不能完全說逃過一劫,還得觀察,照這樣施藥連續施放三天,如果三天過去了,魚的病情不再犯了,到那時才可以說是過去了。今晚俺就不在這裏吃飯了,不是俺不想在這吃,而是大夥也都看見了,小付跟著俺跑一整天,沒回鎮裏,馬書記也擔心著這事呢,俺得趕回去彙報給馬書記聽,再者,鎮裏的吉普車跟著俺跑一整天也是該交回去,不能因為俺們的事情讓鎮裏有事沒車子使用,能早些交回去就盡早交回去不是。”
一連三天,他騎著自行車帶著小王跑南湖水庫,在大夥及時的使用藥物治療的,情況下,突發的車輪蟲總算在藥物的大劑量使用下控製住了,魚的恢複情況有所好轉,加上接著水庫周圍的作物到了收獲時節,用水量不是很大,水庫足可以保持需要的水量,這一次養魚的損失基本不會很多。
金秋十月同樣是金秋十月,可今年的金秋季節對棉花廠的人來說絲毫感受不到這份喜悅。隨著國家的一聲令下,全麵放開棉麻收購,社會上門收購棉花的人早早出動。
鎮裏的軋花廠出現少有的冷清,基本可以說是沒人上門,鎮裏自然也不需要協調收購工作,國家放開,鎮裏輪不上管。
同樣手影響的供銷社也是前景慘淡,岌岌可危,跟鎮裏的幾家私營商店根本不能競爭,人家的店門口人來人往,供銷社一部二部都是門可羅雀,維持經營都難,聽夏蘭芝說供銷社已經一兩個月沒發工資了,發不出來。
對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隻能勸夏蘭芝暫時在供銷社對付,到時看情況再說,畢竟還沒到解散的時候,想當年進供銷社是多麼的不容易。
一次幾個人聚合,華西湖說自己準備到外麵去闖闖,守在這裏要死不活的,實在難受。
他很支持,覺得人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何況華西湖一個大男子。利煙和夏蘭芝都沒說話,或許覺得不好說,兩人也麵臨這同樣的困境。
他分析說照目前的樣子,供銷社遲早經營不下去,死守不是出路,其實在外麵機會多的是,象他老大在深州混得就不錯。
華西湖開玩笑說:“老同學,儂是俺同學裏最得意的,要是儂哪一天混出來了,可別忘了俺這個同學。”
他捶了華西湖一拳說:“俺是這樣的人嗎,不過說實在的,象儂這樣在鄉下混是不如出去闖闖,真不行,再跟儂老爺華書記搞養殖,這方麵,俺倒可以全力支持儂。”
這有點開玩笑也是真心話,華西湖搖搖頭說:“俺還是先出去闖闖再說。”
十一月底,供銷社終於宣布倒閉,三層大樓進行出租,連盈利最大的化肥供銷業務也由內部人承包,夏蘭芝隻得失業在家。
這時候,他覺得該給夏蘭芝考慮考慮,雖然她從沒有在自己跟前說過她的事,可現在的情況明擺著,自己不聞不問說不過去。
趁著叫夏蘭芝到縣城遊玩機會,他對夏蘭芝說了自己的想法,今年離過年沒多少日子,出去就不必了,這一段時間她可以好好考察一下,該幹些啥。
明年他有資金讓她自己去經營買賣說照目前的形勢估計年底分紅有幾十萬,反正自己的錢就是她的錢,有這些錢做本錢,估計應該可以開個一定規模的店麵,這段時間她就安安心心的尋找店麵和看看幹那種生意賺錢。
有他這句話,夏蘭芝憂鬱的心情一下開朗,在縣城玩了一天就嚷著回家,說不用散心了,得回去讓利煙也高興高興,這小妮子心裏也難受著呢,讓她明年就跟自己一道開店做生意,也好有個幫手。
他見夏蘭芝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心裏也非常開心,能夠讓夏蘭芝開開心心無論咋樣都可以。
一年以來,兩人的交往還是如冬日的太陽陰翳重重,難見雲破日開的時候,雖然那次過年他在家發脾氣,甚至找借口,不回家過年,家裏依然沒任何鬆口,連一向疼他的老娘頭一次站在老爺一邊,不支持他和夏蘭芝好。
村子上的有頭臉的長輩更是在老爺的請求下來跟他說了多次,幾乎村上每個有頭有臉的長輩都來了,說話幾乎如出一撤,就是要他不和夏家人好,都說儂村上有麵子的人,千萬不能丟了整個梁家坳的臉,有的說得露白些說儂真要一意孤行,村裏隻好把儂的名字從族譜裏除去。
對這些人的說法,他是不放在心上,族譜不族譜在他看來沒絲毫關係,可老爺老娘依然如故,就讓他頭疼,他不能做不孝之子,自己長這麼大,還沒給家裏爺娘盡多少孝,雖說在鎮裏工作離家裏近,可他一直忙碌回家都少,對爺娘他隻能盡忠國家不能盡孝於父母,好在家裏有二哥今年五哥也回來搞養殖,有他倆稍替自己盡心意,也能讓自己放心工作。
這件事夏蘭芝心裏也清楚難辦,倒是從不催促他,兩人都耐心等待,等到雲開月明的那一天,正因為這樣,他越發覺得虧欠對方,對夏蘭芝更是割舍不下,老爺不同意,那就拖吧,反正老爺老娘幾次托人叫他看媳婦,他也不聽,一味推辭說自己還年輕,工作第一,暫時不想成家。
元月份,夏蘭芝的細哥哥就是在部隊當兵的夏紅軍滿員回家,因是農村兵,國家並不管分配,除了拿一點點複員費,三年兵就這樣結束,好在夏紅軍是當的運輸兵,好歹免費學了過硬的駕駛技術。
這段日子,夏蘭芝通過到處查看,結合縣城的實際狀況決定在縣城開家建材店,隻是投資不小,不過有個幾十萬也足夠,剩下的是選地方。他這個時候沒空陪夏蘭芝,帶著人忙於跑省城,各個大隊的水庫陸續把魚運往華夏公司,他在省城代表協會和對方交割貨款。
同去的有兩位付會長和林會計,為節省,也為了方便工作,從家裏來的船都是停靠在這裏,雙方接頭容易,四個人吃住基本在船上,就謝絕了華夏公司的好意安排,不去住旅店。這幾天他相對要輕鬆,開頭交接好了,餘下的事有他們幾個做就可以,無需他事事跟著,就這機會他和省城的兩位師兄聚會了一兩次。
將近半年才見一次麵,三人都很高興,聞達更是對他格外熱情,這時他知道聞達已經不在農發行辦公室,被調到行裏的人力資源部任一科科長,可是正兒八經的科級幹部,比他和肖光都高半級,雖然官升了,脾氣反倒更沒了,一口一個梁老弟。
從聞達口裏得知農發行率先在國內推行股票業務,元月份已經開始辦理,並跟他宣傳隻要你想買賣股票到農發行找他就行。梁安邦心裏著實高興,這說明聞達按照自己給他出的主意已經見效,不說啥功勞,至少聞達心裏認同自己的想法,這是好事,從這次的見麵,聞達對自己的熱情就足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