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左右,看護大壩倒塌過一段的人跑來說大壩好像有縫。把剛剛走進棚的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忙說通知大壩上的人除了每一處留下一個人看,其他的都跟來。帶著人趕到那裏,真的有了一條細微的縫,似乎還在滲水,不行,得立即采取措施,他下令所有人行動起來,把預備的麻袋灌裝滿土,堵在細縫處。大家忙了一夜,滲水似乎停止了,可依然不能大意,他對陸支書說看來,現在是得聯係石頭的事,儂現在就去打電話,跟北湖鎮的人說讓他們今天下午務必要運石頭過來。
陸支書答應一聲,轉身要走,忽然想起啥,轉過臉又問要幾船呢?到底要多少石頭,他不清楚,看看其他人沒一個能說得出來,他想了想,說多總比少好,暫時先運五船過來。
眾人一聽,有的嘴張了張啊成了一個圓形,一時合不攏。梁支書一邊提醒他說:“大??????侄子,這一船石頭可是要好幾百塊啊。”
他“哦”了一聲說:“難道就一點點石頭能夠管用麼?儂說呢?”梁支書看看他,搖搖頭說那當然不行。“就是嘛,既然要運石頭,多一點又有啥關係呢,反正儂兩家書記都在,這點子小事還做不了主。”
梁支書一驚問:“儂說啥,說啥子,俺兩家,啥意思?”他忍住笑意忙說:“沒啥,沒啥意思,逗儂玩呢,書記老叔。”
等到日上三竿,從鎮裏趕來的黃副鎮長聽他做主運五船石頭,大吃一驚:“儂這是幹啥,這麼大的事,幹麼不跟俺商量呢?”
他平和的解釋:“這不是時間緊迫麼,大壩等不及,黃鎮長儂一來,俺這不是跟儂說這事麼,看看該咋樣跟鎮裏說清楚。”
黃副鎮長一擺手打斷他的話:“儂別這樣抬舉俺,這事俺不知道,隻知道儂事後跟俺提過,決定隻是儂梁鎮長一個人下的,俺哪裏有權力下這樣的令。”
梁支書一聽忙著要幫忙解釋,他接過話頭,從容道:“黃鎮長,要說這事沒來得及跟儂捅聲氣,是俺不對,不過因此鎮裏要人負責,俺絕對不會推卸,隻是大水在眼前,俺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大壩著想,昨晚的險情儂也知道,這時候再不想法子,到時候出了事,誰也擔不了。”
黃副鎮長放緩了臉色:“梁鎮長,對於儂做事為人俺很清楚,儂是個有擔當的人,是做大事的料,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出來了,當然俺這樣說也並不是要推卸責任的意思,作為同事,又是這樣的情況,商量行事不應該麼,俺要事先知道會不讚成麼,儂這樣做又不是為了儂個人,是吧,何況俺黨的一貫政策也是民主集中製,沒有商量哪能有決定呢?俺說的隻不過是要事先商量商量才好行事嘛。”
他還想說點啥,黃副鎮長大度的一擺手:“算了,儂小梁鎮長既然已經決定,俺也就不再說啥了,一切都是為了紅星大壩,為了紅星大壩。”
他見黃副鎮長如此說,隻能閉口,自己的目的也隻想保住大壩安然無恙,能達到這個目的其他的一切事情都顯得不重要了。
中午大壩又遭遇了一次險情,在距離昨晚滲水的地方十多米處又開始小量滲水,幸好清早布置準備麻袋,梁支書馬上動員村子裏的人貢獻的上千條麻袋,裝土備好急用。
黃副鎮長看到這一副險情,頭上冒汗心底發虛,在場也是竭力指揮全力堵住縫隙,不敢露出絲毫怯色,心裏暗暗感激梁安邦來得及時,要不然今年的大壩倒塌又要歸到自個頭上,口裏再不說輪換的話,依照昨天的議定,今晚是黃副鎮長蹲守大壩,梁安邦回去休息,可這個場麵,他哪敢回家,就是回家休息也不能安心得睡著,幹脆又守在大壩上,夕陽在天時,從北湖鎮運來的石頭終於到達,一船船的石頭卸在滲水的壩跟,這讓在場的人心裏都安穩了些。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大水依然凶險,對此,他和黃副鎮長商議,再運五船石頭過來,黃副鎮長沒發表不同意見隻說既然儂梁鎮長先前都已經決定,這事不用再議,危險了自然得想法子彌補不是?至於至關重要的經費既然梁安邦沒說,黃副鎮長更是當作不知道,反正事情是儂梁安邦做的,跟自己關係不大。
梁安邦對這次的經費已經暗暗算計好,前麵跟梁支書說的並不是玩笑話,大壩是保集洞和陸灣大隊的,花錢自然得這兩個人想法子出,其實隻要大壩保住,憑水庫養的魚,也不怕出不起這錢,大不了他自個的一份紅利就足夠彌補此次花費,他目前不說隻是不想過早透露內心的想法,先過了這一關再說,錢的事事後再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