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感激,這時候要他沒事一樣的坐這兒,心裏說什麼也靜不下來,自己這幾天確實不能離開,除非馬書記下令防汛工作結束他才可以回去。
夏支書派個人去幫他探聽情況,其實也存有一點私心,隻是目前這私心對誰也說不出口。一二十天來,梁安邦的表現可說令家裏的每個人滿意,特別是見小梁對女兒的態度,作為一個父親他也想知道知道梁安邦家裏的情況。
之後沒兩天馬書記打電話叫他回去,大半月不見,辦公室的人除了小王留守辦公室,老楊黃進和都顯得變黑了些,十幾天的太陽嗮下來不變黑也不大可能。
隻是黃進和跟著黃副鎮長蹲集洞,全鎮就紅星大壩決口,再怎麼說麵子上總覺得過不去,雖然縣裏並沒有就此事說話,凡是鎮裏工作一兩年的人也都知道,全鎮的大壩要倒的首先肯定是紅星大壩絕不可能會是第二座大壩。
馬書記在全鎮的防汛工作總結大會上也說紅星大壩是全鎮十座大壩的一根軟肋碰之即倒,下半年得想個法子把這根軟肋變成一塊硬骨頭。
閑來沒事,在看報紙的時間裏,他把交給馬書記的那篇總結加以潤色修改,題目能叫《農村發展的因地製宜性》,可內容大有改變,不再僅僅是局限於龍墩鎮這麼一個小地方,而是著眼於整個湖西省。
湖西省是個農業大省曆來農業產值第一,就像南江是農業大縣一樣,湖西有山有水有山林丘陵也有平原大川,南北地形不一,總的來說還是農業占大頭,如果農業發展起來了,正如他在文中所說那肯定是一條光明大道,同時也要看到,湖西省各地情況不同,要發展得根據各地的特點製定相應的政策,裏麵龍墩鎮的情況隻是作為一個例子進行說明。
龍墩鎮全鎮水麵積多,超過田地麵積據統計水麵積有六萬多畝,想想看要是這六萬多畝都利用起來,發揮出它應有的效益不是創造了另一個龍墩鎮,老百姓的收入翻倍的增加了。
在文中他還舉例了沿海經濟的發展,國家製定優先東部地區先發展起來,不就是因為東部地區的沿海僑胞多麼,例如南方的小鎮深州為什麼一夜之間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因為深州的地理位置優越性,緊鄰國際大都市香港,作為香港和祖國大陸之間的跳板,深州能不發展起來麼。
文章寫完他拿給馬書記看,馬書記在進鄉裏前是名人民教師,文采不菲,拿給馬書記看也是間接說明自己發展養殖的決心沒有改變,而且他自信經過自己反複修改認真查找資料寫出來的東西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馬書記接過他的文章,一看仍是上次的題目,笑著說:“好儂個小梁,賊心不改啊,成天惦記著呢。”
他習慣性的撓撓頭,這陣兒他感到不好意思時不自覺去撓頭:“哪能呢,馬書記,俺不是覺得這些話悶在肚子裏難受,寫出來想讓馬書記儂更正更正。”
馬書記看看文章讚一聲:“好啊,更正沒問題,可俺看,這篇文章寫出來不像是光給俺看的呀。”
他不由得露出佩服的神情:“馬書記,儂一眼就看出來了?俺是想等儂改好了,就把稿子寄給俺大學裏的老師,請他幫俺投給《湖西日報》社,其中有些資料在鄉下沒地方找,得請老師在校圖書館找找。”
說到這裏,不由悄悄看看馬書記的反應,馬書記理解似地“哦”了聲說:“這是好主意,這麼著,稿子放俺這裏,俺給看看,過幾天儂再抄工整寄出去。”
說是過幾天,馬書記第二天就把稿子交給他讓他抄好寄出去。電話裏,他跟高教授說了稿子的事,請老師看看,能發表當然更好。
沒事的時候,政府工作還是很悠閑的。上班看看報紙喝喝茶聊聊天,一晃時間就過去了。跟平日裏一樣,上班了,他吃過早飯就到辦公室去報到,和小王兩個人一起把辦公室的衛生打掃。
老樣子,等到衛生差不多打掃完畢,老楊、黃進和在家裏騎著自行車也來了辦公室。不一會,門衛宋大爺把今天有的報紙信件給各個辦公室分頭送過來。
送報紙時,宋大爺看見他在辦公室就說:“小梁秘書,今天有儂的一封信。”
他感到意外,難道是自己大學的同學知道自己分到這裏寫了信過來,接過一看,是男人寫的字跡,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宋大爺”,拆開一看,卻見一張信紙上麵開頭寫的竟然是:尊敬的梁安邦恩人,這幾個字,不由嚇了一下,“喲”的一聲,誰會這麼寫?自己到底幫過誰的忙了?
坐同一邊的老楊聽他喲的一聲,覺得奇怪,湊過來一看,瞄見是這幾個字,也感到意外,說:“小梁,做了大好事,咋的大夥都不知情呢?說說是啥事。”
他拿著信紙,也是有點茫然的說:“|俺也不大清楚。”黃進和說:“看看不就知道了。好事情大夥都知道沒啥不好。”說著,伸手從他手上給奪了過去,展開一念:尊敬的梁安邦恩人:您好!
念了這裏,黃進和意外的看著他說:“不是一般的好事哇,不然人家咋會稱呼儂為恩人,啥時候幹的呀?咋沒半點動靜呢。”又說,“這寫信的人也是沒點文墨,既然叫恩人,咋的又直呼恩人的名字,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說完又接著往下念:我寫這封信要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永遠都會記在心裏。
我打生下來就沒了娘,我父親就把我送給我姑媽家養活,我是在我姑媽家長大的。我是陽明鄉人,今年十九歲了,家裏窮,姑媽家裏生活也不好,但姑媽對我總是百般疼愛,不管我做對還是做錯,都不肯說我半句打我半下,總要為我說好話。
我做這些事,姑媽她不知道,我對姑媽說是在縣城打工賺錢,但就是這樣我也不想總算是姑媽家裏。從小姑媽家團近的人就說我是個孤兒,罵我是個沒人教的野崽子,搞得我總和那些人打架,一打架就要惹得姑媽給人賠笑臉說好話。
從小到大,我就是個有人生沒人教的人,姑媽隻會疼我不會說我,別人要說我我也不會服氣。十五歲那年,我沒讀完初中就跑出姑媽家,一個人到縣城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