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寅要殺一個丫頭,那個丫頭便注定要死,即使是劉寅要殺一個全無防範的高手,也是易如反掌,保證不會讓那人發出任何聲音。
江湖中人對劉寅的傳聞從來都不會懷疑,也不敢懷疑。
所以,劉寅一出手,小屏兒就死了,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屏兒死了,劉寅帶著微笑殺了她,她這一生最後說的一句話,便是回答劉寅的問話:“少夫人在後花園。”
曾鶯鶯在後花園!
小屏兒的屍體被劉寅的親衛拖走了,這一切像是從未發生過。
當然,這很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劉寅突然出手殺小屏兒,但他們不敢問。
劉寅從不喜歡人問多餘的話,如果可以說出來,他絕不會瞞在心裏,如果他不想說,任何想問原因的人都隻會注定是個淒慘的結局。
劉寅是個軍人,更天生便是將才,做人跟治軍一樣嚴謹。因此,在他身邊的人一般都明白,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劉寅沒說原因,他隻是走向後花園。
劉家的後花園很大,有些像皇宮內院,畢竟,舂陵劉家乃漢室正統,而且更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曾鶯鶯在後花園看幾名俏婢擲球,意態甚閑,在疏柳的殘影之下,微倚小亭上,有著無限的風姿,手中還握著一支白玉洞簫。
劉寅含笑而入,神情微有點倦意。
那群戲球的俏婢見劉寅走入,立刻停住遊戲,趕忙行禮。
劉寅在舂陵劉家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在更始軍中,劉寅身為大司徒;在舂陵劉家,則是一族之長,一家之主!
每個劉家的人都尊敬劉寅,都敬仰劉寅的為人。
如果隻是在劉家的本係之中選擇一個繼承天下者,那劉家的人定會選劉寅而不是劉玄。
劉寅並沒有承襲帝業,因為綠林軍並不是劉家的,盡管之中融合了劉家的許多力量,但劉寅卻沒有劉玄那般幸運,也許叫狡詐。
也許,劉寅的悲哀在於天時不濟,而成了帝業的失敗者,但沒人可以否認,劉寅的能力和威望。
劉寅的表情依然很和藹,盡管天生便具一股肅殺的霸氣,但並不讓人感到驚懼。
“老爺……”
曾鶯鶯也見到了劉寅的到來,不由得臉色微變,忙起身施禮。
“鶯鶯見過長兄!”
“鶯鶯不用多禮,我隻是順道回家看看,有點小事要向你交代一下。”劉寅含笑道,說話間已經走入小亭之中。
曾鶯鶯垂首不敢與劉寅對視,道:“不知長兄有何事?還要勞親自大駕,讓下人傳一聲就行了。”
“嗬,我們好像很少有機會在一起聊聊了,如果今日不親來,隻怕往後便沒有機會了!”劉寅不由得歎了口氣道。
“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長兄竟如此悲觀!”曾鶯鶯大吃一驚,臉上頓顯示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聖上下旨傳詔我去見他。”劉寅又歎了口氣道。
那些親衛很知趣地守在亭外稍遠之處,並不敢妨礙兩人談話。
“難道這有何不妥?”曾鶯鶯再驚。
“聖上忌我已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了,現在天下已是其囊中之物,飛鳥盡,良弓藏,這一點乃是天下至理……”
“可是兄長與聖上有血脈關係,血濃於水,再怎麼說也要念及兄弟之情呀!”曾鶯鶯打斷劉寅的話道。
“我真希望我與他不是兄弟,那樣他也不會這麼急著要對付我了!”劉寅歎了口氣道。
“那長兄有何打算?”曾鶯鶯問道。
“生死對於我來說倒是無關緊要,隻是我尚有幾個心願未了。因此,我才來找弟妹!”劉寅道。
“長兄還有何未了心願?”
“第一個便是二弟劉仲,你的好夫君!如果我出了什麼不測,隻怕他會做出過激的事來!”劉寅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幫夫君的。”
“第二個便是三弟劉秀,他現在人在梟城,尚未能回家拜祖,隻怕他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劉家江山社稷的事!”劉寅又道。
“這個……我聽夫君說起過三弟的為人,其聰明過人,智慧更是少有敵手,雖寄身市井,卻通曉大義至理,應不會做出什麼壞事吧?”曾鶯鶯道。
“第三個擔心的便是你!”劉寅的話一說完,便在曾鶯鶯錯愕之際抓住了其握玉簫的右手,並緊扣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