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的神色稍緩,隨即又冷冷地道:“朕心中尚有一結,無法釋懷。朕昨夜夢天狗食日,風沙迷眼,似置風雪之中感奇寒襲體,不知哪位卿家可為朕解開此夢?”
眾臣頓時色變,心頭劇震。
劉寅的眉頭皺得極緊,劉玄的聖旨下的好快,也很怪。
劉寅看了聖旨三遍,然後長長地歎了聲,臉上升起一股莫可名狀的無奈,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劉寅的情緒並未逃過劉富的眼睛。
“大公子!”劉富欲言又止地道。
劉寅苦笑了笑道:“如果我這次無法回來,你便帶夫人和琦琪去北方找老三,我再寫封信給你帶給他!”
“大公子,聖上隻不過是讓你去商討一下軍機,幫他解一個殘夢而已!”劉富神色微變道。
劉寅吸了口氣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比誰都清楚,舂陵劉家是絕不會輸給別人的,你不用安慰我!”
劉富神色間也有些憤然,道:“難道大公子不可以與我一起去北方找三公子?既然南方不能留我們,自有地方可以留我們!”
“舂陵劉家數百年基業,說走就走,談何容易?那必會讓族人受累,我豈能因一人之私而連累整個家族?你隻要記住,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便要全力相助老三!”劉寅沉聲道。
劉富蹙然,旋又正色道:“那二公子呢?”
劉寅神色間我了一絲傷感和無奈,苦苦地道:“二弟變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二弟了!”
“大公子何以如此說?”劉富驚問道。
“也許以後你便會知道,他以為他做的事都很秘密,其實又有哪一件事情可以瞞得了我?”劉寅歎道。
“二公子他沒有什麼吧?”劉富駭然驚問道。
劉寅笑了,道:“他有保護自己的方法,你不必要知道太多,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二弟也變了,你便可以安心地跟三弟了。雖然我尚未曾見過他,但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更不會丟舂陵劉家的臉!”
劉富點了點頭,他見過林渺,到過梟城,因此,他比劉寅更深切地體會到林渺不會虧待他們,也相信林渺絕對不會丟掉劉家的麵子,所以他點頭!
“可是族中的其他各位長老又會怎樣呢?”劉富擔心地道。
“我已經和忠叔商量過,並仔細地研究過可能會出現的變故,忠叔一定會安排妥當的,你隻要協助忠叔,照顧好琦琪和夫人就行了!”劉寅道。
“大公子早就知道可能會這樣?”劉富訝問道。
劉寅自豪地道:“我劉寅一生英豪,從不會錯算,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詳的!隻是時不予我,才會有今日一劫。”
“也許……”
“沒有也許,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一切出我意料自然是最好,但有備無患乃是必須的!”劉寅打斷劉富的話道。
“要不要通知二公子?”劉富又問道。
“不用!他此刻尚在前線,我不想讓他分心!”劉寅露出一絲黯然卻詭異的笑。
劉富不由得怔住了。
“你去收拾東西,我給三弟寫封信便要啟程了。”劉寅道。
劉富一下子似乎蒼老了許多年,歎了口氣道:“我這就去!”
“大哥接了聖旨沒有直接去宛城,而是回了舂陵?”劉秀的神色微變。
鄧晨也怔了怔道:“也許是順道,大司徒是走水路,自然是順路。”
“從南鄉如果走陸路到宛城快多了,為什麼大哥會選擇水路呢?”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真的不是真正的劉秀而是劉仲嗎?”鄧晨反問。
“名字並不重要,不錯,我確實是劉仲,但我已經用劉秀之名十餘年了,相信並不太影響什麼。”
鄧晨神色有些怪,道:“那往後我應該叫你劉仲還是劉秀呢?”
劉仲笑了笑道:“那你就叫我劉仲好了,既然長兄已經給三弟正名了,我就不該再用他的名字,也該做回我自己了。”
“你不會覺得這對你並不公平?”鄧晨又問道。
“這並沒有什麼不公平,老三流落江湖二十年,受盡了苦難,我這身為兄長的又能為他做些什麼?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劉仲大度地道。
鄧晨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欣然,道:“江湖之中盛傳林渺,哦,不!應該說是真的劉秀乃是身具天相的帝命,難道這個傳聞也是真的?”